徐明海的安慰很奏效,一点点把秋实从羞耻黏腻的心情里拽了出来。
秋实抬起头来看着他,磕磕绊绊地问:“你刚开始知道你爸妈……的时候,不难受吗?”
“嗨,我还撞见过呢。”
“啊!!!”秋实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哎你别老一惊一乍的。我当时其实也挺别扭的,但那个劲儿过去了也就没事儿了。其实谁都是这么长大的,只是不满世界说罢了。”徐明海轻轻摩挲着小孩的脑袋。
秋实点了点头,又突然想到什么,于是盯着他问:“徐明海!你……”
“你什么你?我可是清清白白一男子。”徐明海赶紧打断了他,然后郑重声明,“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事儿都是纯理论,而且只有结婚以后才能干呢,你可别跟大人那儿造我谣!”
“所以你打算以后找人结婚,播籽儿,生小孩儿?”秋实想起刚才他用的那个动词。
“不然呢?”徐明海笑,“有第二条路吗?”
秋实:“可九爷就一个人。”
徐明海:“所以胡同里的人都管他叫半疯儿。”
秋实:“九爷不疯!”
“大部分时间不疯。你又不是没见过九爷糊涂起来什么样儿?谁都不认识,满胡同瞎跑,挨家挨户敲门说这是他祖宗的地,问人家是谁。上回干爹不在,还是咱俩把人架回来的呢。忘啦?”
秋实无言以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确实把他俩吓坏了。秋实紧紧抱着九爷瘦骨嶙峋的身子,半天老头才清醒过来。末了他还不认账!不承认自己刚才犯病,气得人牙痒痒。
“那,那你打算跟谁结婚?”秋实瞪着徐明海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的小祖宗,我怎么知道哪个姑娘能有这么大的福气啊?”徐明海臭不要脸地自吹自擂,“不敢想,一想就打心眼儿里替她高兴。”
秋实听了以后脑子里全是徐明海和别人在「大北」拍结婚照的样子,然后心里咕嘟嘟趵突泉似的汪出无尽的酸水,顺着浑身的毛孔就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