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烨跳着脚地轰人:“哥!你快接着跟和江爱芸他们唱歌去,我来照顾果子!”
可惜对方没有就此转身离去,反而说:“小烨子,今儿你是寿星,别冷落了大伙儿。果子既然不舒服,就让我陪着他在你这屋里待会儿。你看成吗?”
人家当哥的客客气气,好言好语。衡烨再怎么不乐意也只好磨磨唧唧地站了起来。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门口,最终在徐明海的要求下“咔哒”一声关上了门。
这房子隔音不错,喧嚣声立刻就被挡在了外面。
可当周围一安静下来,秋实刚才跟人对峙时的骁勇顿时化作了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闭着眼,仿佛置身无尽的浓黑之中。脑子里像是过电影一样,充斥着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这些年的时光伴随着嘈杂切切的背景音像是一辆绿皮火车,带着他呼啸着回到了大杂院。
然后,他就看见十岁的徐明海正冲着个眉清目秀的小不点追问:
“哎,你谁啊?男的女的?”
这个问题让如今的少年尝到一种绵延不绝的酸楚。
秋实徒劳地想,要是真能选就好了。哥哥妹妹,天生一对。这是人民群众多么喜闻乐见的经典搭配啊。可另一方面,他十分清楚自己并不渴望成为一个女孩,同时也不想让徐明海当女孩,他们现在这样子就挺好的,除了没地方给发结婚证。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鼻尖突然被人轻轻掐住。对方手指上沾染的烟草味一丝一缕地钻进呼吸道里,秋实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徐明海:“差不多行了。 再装就没劲了啊。”
秋实于是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这张熟悉得无法再熟悉的脸,此时此刻看起来格外地让人怦然心动,也格外的宿怨深仇。
“我才不信你两罐啤酒就能醉。过年的时候,你陪九爷喝了盅白的也没见趴下啊。”徐明海一副心明眼亮的样子。
秋实被人戳穿,顿时感到一种压迫已久的委屈和愤懑。他打开徐明海的手:“那你干嘛假装上当?”
“小醋坛子,”徐明海飞斜着眼睛笑着说:“我刚才要是不抱你进来,八成这辈子你都不理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