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后,几个片儿警就把人带走了。
“回家吗?” 徐明海扶起秋实。
秋实低头小声说:“我现在回家不得吓着我妈?”
“那你就不怕吓着我?”徐明海没好气儿,“赤手空拳跟人玩儿自由搏击,出息大了。”
秋实看了徐明海一眼,没说话,掸了掸身上的浮土,转身沿着烂尾楼的台阶慢慢往上走去。徐明海也没吱声,只紧跟着他。
俩人最后肩并肩一起坐到五楼未封的阳台上,双腿悬空,迎着热热的风,看着远处蚂蚁一样汹涌的人群。
徐明海一肚子先是结成冰,现在又化成了水,在心里荡漾了半天才说:“怎么上来就开人瓢。”
“我那是吓傻了,正当防卫。”秋实咬嘴唇,“可能……稍微有点儿防卫过当。”
徐明海:“说实话。”
秋实:“这几天心里憋得难受,谁知道一下车就碰上找茬的。看他虚张声势的样子不顺眼,正好撒火。”
“这也就是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乱拳打死了老师傅。”徐明海叹气,“干嘛不跟他把事儿说清楚?拖上个一时半刻,等他找上门来,咱合伙弄他个瓮中捉鳖,干净利索。”
“人在明,你在暗,”秋实轻哼,“左一笔右一笔的风流债。个个都去找你,你还不成了筛子?我如今活着就替你挡一挡;要是死了,你也就不用老躲着我了,干净利索。”
徐明海被噎得想从五楼跳下去。
半晌,秋实假装不经意问起:“你和于紫……真的连啵儿都没打啊?”
“这有什么可骗人的,”徐明海自嘲,“您脸蛋儿上那天还落着个香呢。我是羊肉没吃到,白惹一身骚。”
“不是你说她要胸有胸,要屁股又屁股吗?”秋实酸不溜秋地问,“跟她在一块儿不丢人。”
徐明海沉默了半晌,然后深吸一口气,抬手拨开秋实额前被汗浸湿的头发:“果子,咱打小儿受的就是集体主义教育,讲究的是整齐划一按部就班随大流儿。冷不丁的,你突然喊我说要一起做个异类,我当然会排斥,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