阒静的夜里泛起压抑纷乱的喘息声,揪心又不安。不能喊,不能叫,不能想。只能拼命动用全部感官去体会对方的存在。爱情被披上夜的斗篷,在漆黑中狂欢。
无序的放纵过后,俩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徐明海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用力搂着人,谁都不说话。
半晌,徐明海才喃喃开口,像是在提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果子,咱俩干嘛要这样儿啊?”
为什么彼此相爱又彼此伤害?秋实也不知道,可能只有真实的疼痛才能叫人相信这不是场一厢情愿的梦。
“以后再别编瞎话气我了,”徐明海继续小声念叨,可怜兮兮的,“万一给我刺激出后天心脏病来,老了老了还得麻烦你送我去医院,多费事啊?”
这话里对长相厮守共赴白头的暗示让秋实身心都软成一摊泥。
“果子,我知道我混蛋,自私又小气。放不下你,也舍不得爹妈。”徐明海开始进行自我批判,“但我跟你发誓,咱真就苦这四年。如果中间儿我变了心,叫我出门被车撞死,打闪被雷劈死,再也不能投胎,投胎也做不了人!”
徐明海的话让秋实想起自己第一次帮周莺莺包饺子。他和面掌握不好比例,于是只能面多了掺水,水多了掺面,最后弄得一塌糊涂 就像如今他和徐明海的关系,早已你中有我,盘根错节。根本无法去丈量谁亏欠了谁一分,谁对不起了谁一厘。
退一步,也许真能海阔天空?
过了好久,秋实终于闷闷地开口:“不做人才好。做人有什么意思?”
徐明海见对方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赶紧说:“好,那就不做人。那咱俩下辈子做一对儿蝴蝶。渴了喝露饿了吃蜜,到处飞来飞去,永远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秋实没好气儿:“撑死了是对儿人嫌狗不待见的扑楞蛾子,还蝴蝶?”
“我老婆这么好看,肯定是蝴蝶。”徐明海黏糊糊地亲上去。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儿,”秋实下了决心,“我明天就去找老师申请保送的名额。”
“一百件也答应!”徐明海如蒙圣恩。
“我……我担心九爷。他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我把我妈的那张折子留给你,到时候你请个保姆来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