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霜爸爸的身体情况讲到他因病痛折磨不得不去城里打工治病,再讲到程郁儿时居住的大院子,和他遭遇的那些不幸。
郁先生的表情一直很凝重,眉头紧锁成川字,只能依靠怀里软绵绵的小狗缓和情绪。
当简漾说到霜爸爸出事的情节,郁先生狠狠咳嗽起来,终于忍不住嘶声质问:
“我们分开的那一年他为什么会离开海城?三年……我的人找了他三年,怎么都找不到,我明明可以照顾好他们的……明明可以派人保护他们的……”
“只要等四五年,风头过去,不……也许两三年,我就可以回来与他们团聚……”郁先生说到末尾处止不住哽咽起来。
一旁的管家大叔也不禁抹了把眼泪,他是从前便跟在郁先生身边的老人,对这些旧事也知道一部分内情,他替泣不成声的家主解释道:
“老爷当年被主家遣送出国软禁了起来,只要国内这边大局定下来,他不再对主家造成威胁,就可以设法逃回来,老爷前几年一直在想办法……”
管家深深看了郁先生一眼,从旁观者的角度表达惋惜之情:“可是国内的兄弟们一直没有找到霜先生,我们都猜想霜先生是因为某种原因放弃了,特意躲到老爷找不到的地方,不想再与他有牵连。”
“老爷找不到人,也丧失了与主家抗衡的动力,任由那群人把他扔在冰天雪地的异国他乡,这一熬就熬了二十多年……”
郁先生扶着沙发把手坐直身体,沉声训斥道:“不要胡说,当年是我一点音信也没留下就突然消失,他一定很伤心,就算怪我,也是应该的。”
“对不起,对不起!”简漾朝管家和郁先生不停垂首道歉,略带惶恐道:“具体的细节我真的不清楚,可能只有程霜先生本人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其中一定有我们都不知情的误会,我猜想可能与我大哥有关,他当年知晓我与小霜的事,可能是他插手做了什么,用以阻止我回国。”郁先生捏住钝痛的太阳穴,偏头看向简漾,颤声问:
“那个孩子……他当年,真的有留下孩子吗……”
听闻爱人去世的消息,郁先生眼中明明已是一片灰烬,却还有一小簇火苗执着地燃烧着,微小,却明亮。
那是最后的希望,是万般不幸中仅剩的一点点万幸。
他的爱人,为他留下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