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芳芳厚颜无耻:“她老人家身体不错。”
顾关山快被最近的自己气哭了:“我真是个傻逼——先是流言,现在又……我、我先忍着……”
丁芳芳:“然后把愤怒带进坟墓?”
顾关山:“……”
丁芳芳调戏完毕顾关山,转了转伞,将伞罩在顾关山头上,带着顾关山向外走。
天气阴沉,加上天色已晚,天穹阴沉沉的,雨丝连绵,飞鸟掠过天文塔,两个女孩走在一处,穿过了几乎没几个人剩下的操场。
篮球场上仍有几个高一的孩子在冒雨打球,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少年们笑笑闹闹,犹如在雨中发光的青春。
顾关山有点怅然道:“我有点羡慕他们。”
丁芳芳:“为什么?”
“确切地说,我羡慕大多数人。”
顾关山温和道:“——他们有选择的权利,如果你冲到你爸妈面前说:‘我不想学文化课了,我想画画’他们大概会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会同意。
但我爸妈不是。”
丁芳芳:“我有时候觉得你不是亲生的。”
顾关山说:“不仅是亲生,而且是独生。
我也不理解呀,芳芳。”
“在我初二那年,他们把我从画室拖了出来。”
顾关山有点心酸地道:“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进去过。
我父母他们看到我画画,就要撕本子——可是画画才是我真的喜欢的事情。”
丁芳芳:“我一直都没问你呢,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顾关山想了想,说:“……我想先试试这个比赛,看看我如果获奖,能不能改变他们。”
“我从来不敢落下我的文化课。”
顾关山疲惫地摸摸自己的脸道:“就是为了摆脱他们,想着去外地上大学我就自由了……芳芳,我怎么敢不学习呢?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的将来。”
“可是如果我能在这比赛里获得奖项——哪怕只是提名呢。”
顾关山怅然道:“我如果证明我在这行里有天赋,能干好,他们会不会点头同意我走另一条路?”
丁芳芳没有说话。
顾关山笑了起来:“总要试试,对不对?”
丁芳芳笑了笑道:“对,试试。
但是顾关山,如果他们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办?”
顾关山认命地说:“那我就像以前一样。”
“……等待自由,因为上了大学就会好起来。”
她小声道。
丁芳芳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那我祝你金榜题名。”
他们经过校门,雨已经哗啦啦地下了起来,丁芳芳家在另一个方向,便撑着伞去了另一个公交车站,顾关山一个人背着个极其沉重的书包,步履沉重地往126路公交车站走去。
雨水瓢泼般落下,天地间茫茫黑雨,云里划过道闪电,闷雷轰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