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客厅站了一会儿,直接去了阁楼。
时间停止钟摆,记忆折叠在眼前的沉重沙袋,跟随手套撞击的机械动作重复晃动。身体热到发烫又冷却下来,不知道多久后一个眨眼间,力道落下处恍然浮现唐稚泫然欲泣的脸。我猛地一惊,清醒过来,停下动作立在原地,沉重地喘息,汗水滑下来蛰痛眼睛。
外头雨势未减,惨白闪电透过玻璃惊亮阴影处。我转头看了一会儿窗外,抵着墙坐下来。
身上隐隐泛出一种酸胀的无力感,沉重着下坠,被温水浸没、钝刀磋磨。
我突然想起洛洛,也许时间到退回去,接受她的提议才是对我这种人而言最好的选择。
只是我当时大概是疯了。
唐稚。
我抹了一把脸,撑起身子往楼下去。
客厅里灯还开着,不知疲倦地等人回来。
我打开进户门,裹着外套蜷缩在门边的唐稚身体一歪,顺着惯性往里倒在我腿上,迷迷糊糊睁开眼,抬头看着我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拽住我衣服。
我蹲下身,握住他的手搭在肩上,揽住后背腿弯把人抱了进来。
在外头待了半宿,他的身体被凉意浸透,缩在我怀里细细地抖。被我脱掉衣服放进盛满热水的浴缸里时,吸了吸鼻子,低头牵着我袖口不愿意松开。
我看了他一眼,扯掉衣服也迈了进去。
一直等擦干身体被抱到床上,唐稚才渐渐暖和过来,被我搂在怀里,趴在我颈窝小声打着哭嗝,“对不起……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我不敢了……”他不敢哭,只能努力把哽咽压下去,一抽一抽地倒气,“……你别生气。”
我替他顺着后背,没有做声。
哭得累了,唐稚很快贴着我睡过去。他睡觉向来不老实,那天却一直维持着蜷缩在我怀里的姿势没怎么变,只中间好几次惊醒,身体猛地一激灵,不怎么清醒地往我身上摸几下,被我捏着后颈安抚,才重新安静埋进我颈窝里睡下去。
天色将明的时候,我才在撕裂般的头痛中后知后觉生出一丝倦意,抱着他打了几个小时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