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巴眨巴眼睛,表情还有些懵懵的,小心翼翼伸出三根手指,又半曲起其中之一,“那我两岁半……?”
两岁半还是二十二岁都改变不了什么,我捏住他下巴,把药喂了进去。
热水咽了两遭,他还是皱着一张小脸,往外吐舌头。
我放下杯子,垂眼看他,“在家里也这么娇气闹腾?”
出乎意料的反应,他愣了一下,鲜活表情慢慢落下来,变成某种平淡到若无其事的空白。像是拿块厚幕布一遮,舞台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没有啊,”他手指无意识缠绕着我领口,声音轻轻松松的,“有人哄才撒娇的嘛。”复又笑开,搂着脖子往我颈窝里蹭,汗湿额发蹭得又黏又痒,拖长了调子,“李二哥哥最疼我了……”
偶尔有些时候,比如现在,唐稚会给我一种很奇怪的割裂感,在跳脱言行间转瞬即逝,去捉时只留下一尾勾起莫名烦躁感的余韵。
我尽力忽略被扰纷乱的情绪,抓住他想挠自己后背的手,并一起折叠压在胸前,按进怀里,隔着衣服给他拍痒。
唐稚平日里什么刺激性活动都敢去试,对着人的时候,骨子深处却又有些天然怂,动作稍微一凶带点强迫意味,就老老实实顺从着不动了。
高热温度间,唐稚被一下一下拍着后背,很快药效上来,眼皮开始打架,硬撑了一会儿也没抵住,困得磕磕顿顿趴进我怀里了。
除了特别怕疼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毛病,唐稚的身体素质并不差,在床上躺了两天,基本就好得差不多了。
只偏偏自己不承认,赖在床上唔唔嗯嗯地继续装病,被我拎起来带去洗澡时,还攀着我肩膀撒娇。
水汽弥漫间,我拍拍他的脸,低声道:“站直了。”
小臂被几根手指轻轻搭住,对上双朦胧清亮的眼睛,话里也是可怜兮兮的,“生病时候你好温柔的。”
“嗯。”我抬手遮住他眉框,冲去头发上的泡沫,“意思是平时对你太凶。”
唐稚闭着眼笑开,讨好道:“哪有,凶我也喜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