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看奚山的表情,他顾不上没穿好鞋就夺门而出,仿佛再短一秒,他就会头脑发热地当场答应奚山了。
事实也如此,当天他打车回家,连梦境里都回荡着葡萄味和这句似是而非的邀请。
第二天,池念继续魂不守舍,弄得夏雅宁的心情从一开始的八卦都变为了担忧,怕他遭遇了什么非人待遇,甚至惊动了陶姿——
“你不会又恋爱脑上头,然后白给了吧?!”陶姿把“又”字咬得很重。
午饭时间,画室一般找对街的川菜馆子订餐。池念经过近两个月的锤炼已经比最初能吃辣了,面不改色地夹了一筷子虎皮青椒。
“白给,我倒是想。”池念没好气地说,“人家要什么有什么,事业有成还猫狗双全。我呢?一穷二白。”
陶姿从这句话读出了怨气:“怎么,你告白被拒了?”
池念摇头。
夏雅宁:“你发现他真的是钢铁直男?”
“……那倒也没有。”
连诗语:“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不知道,可能性不大。”
陶姿无奈地摊手:“那是怎么弄得你今天一整个上午都不在状态啊?昨天下班还蹦蹦跳跳的样子,我以为和帅哥约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没有约会,就,本来想一起吃晚饭的。”池念说完,又觉得不太对。
他和奚山确实一起吃的晚饭,他还去了别人家里,待到十点多才往回走。但他没打算详细地告诉陶姿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的细节,这帮女人雷达太响,恨不能把他的一举一动无限放大,然后分析出优点一二三,缺点一二三——
得出结论:他和奚山在一起的可能性高达90%。
池念不觉得有那么高,他甚至在昨天之前非常不看好自己。
果然,陶姿听完后一撇嘴:“这还不算啊?”
“他骨折了……”池念想了想,自己一个人纠结确实太难受,哪怕被她们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聊素材也比闷在心里没着没落的好,“就,我送他回家。然后他问我,要不要过去住几天……帮他遛狗。”
夏雅宁遗憾:“啊——只是遛狗啊——”
而陶姿抓到重点:“你没答应?”
池念戳着碗里的白米饭,又缩着头装乌龟。
他这副样子代表什么意思,三个画室的熟人都明白得差不多了:想答应,但觉得不太好。在池念的道德观里,“住在一起”是有某种特殊的意义的,陶姿知道他上一段感情不顺,猜测可能同居带给池念不小的阴影。
毕竟,他困在由前男友构筑的小世界不与外人接触,满心满眼都只能看见、接触同一个人,以至于最后鬼迷心窍,轻易地告诉对方银行卡密码造成巨大损失——这些都是从“同居”开始的。
池念迈不过去这道坎,而且他和奚山还不是恋人,甚至他不知道奚山发出邀请的原因。
出于喜欢吗?还是只想找个人帮忙早晨遛狗?
其实脚趾骨折不会太影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