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过后愧疚如影随形,平时刻意躲避着,卓霈安一提,池念意识到他好像真的不能在重庆躲一辈子。
就算奚山无条件地接纳了他,以后,他迟早要再面对丁俪和老池。
总不可能让奚山到时候还无名无分的。
如果奚山的父母不能接受,池念暗自对自己说,“未来过了这一关,我一定要想办法说服爸妈,让他们把奚山当成亲儿子。”
卓霈安有一句说得在理,老池和丁俪要真的态度软化了,他可能完全与家里断了吗?
一波刚平又波又起,池念开始头疼。
晚间,直到十点半,池念洗漱完毕,听见雪碧在客厅狂吼。
它长了几个月,声音也变得颇有震慑力,可惜依然一听就知道是小狗,没什么实质上的威胁。电梯公寓,同一层的另外两套只住了一套,脚步是听惯了的,除此之外门口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雪碧就开始了。
池念好奇地放下手机,刚站起身出卧室,就听见了门铃响。
“谁啊?”池念开门,扑面而来一股酒气。
他不喜欢喝酒,更讨厌醉鬼,直接皱起眉,然后才看见了祝以明。对方搀着快软成一滩泥的奚山,充满愧疚地对他道歉。
“小池,不好意思啊。”
池念的注意力全在奚山身上了,顾不得追究前因后果,先去扶住奚山的胳膊。碰到的一瞬间,奚山好像有点反应,放开祝以明,径直扑在了池念身上——一米八几的男人,山一样地压过来,池念被撞得往后一步,腰抵上鞋柜。
阵痛,池念想去揉一揉,可奚山把他抱得很紧。
祝以明站在门口,没进来,窘迫地说:“真对不住,小池,我们晚上朋友喝酒,奚哥不小心就喝多了……”
池念太阳穴突突地跳:“他酒量不是很一般吗?”
“对啊,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心情郁闷,自己坐在那喝醉的。”祝以明挠了挠头,“他遇到什么事也不肯说的性格,问就是‘要回家’,我只知道他不和白阿姨住……就把他送过来了。”
怀里的人沉甸甸地、没力气地往下滑,池念不得不托住他,边把人往沙发的位置抱边抽空对祝以明说:“辛苦你了……”
“那我回去了啊。”祝以明挥了挥手,“奚哥不喜欢我们随便进他家,还得麻烦你。”
池念:“……”
祝以明说完,跑得比兔子还快。池念对着紧闭的门和奚山脚边不停嗅来嗅去的雪碧,感觉自己突然就被赋予了什么神圣的任务。
照顾一个醉鬼。
池念没独自面对过喝醉了的人,以前朋友遇上类似事,也轮不到他去出力,这时才觉得太艰难了。
耳畔,奚山呼吸粗重暖热,隔着睡衣,池念感觉得到湿润。他一步一步地把人往沙发拖,好在奚山没醉得神志不清,潜意识里配合着他,但抱住他的手一直没松过力气,几乎箍痛了池念的肋骨。
沙发近在咫尺,雪碧不懂为什么主人不来和自己玩,捣乱般跳着。池念放不出精力再看它,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就这么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