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生在,又要开车,大家都没有点酒。吃得差不多,池念去洗手间,陶姿到外间接电话,包厢里,卓霈安和奚山相对而坐,气氛瞬间冷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卓霈安决定主动出击:“谢谢,火锅很好吃。”
奚山客套地说:“招待不周,他说你不太能吃辣。”
卓霈安把一盘香油碟拌花生碎搅得不得安宁:“还好。不过你们这儿,火锅的后劲儿真有点儿大。”
奚山于是给她倒了杯凉茶。
卓霈安搅蘸碟的动作自动停止,她抬起头,收敛了池念在时的嬉皮笑脸,一抿唇,说:“之前听念念说啊,他那个垃圾前任到重庆,被你揍了一顿……你还把人弄进派出所关了两天。”
奚山没想到她旧事重提,不知该作何反应。
“真行!”卓霈安“噗嗤”地笑开,“我一直特想干这个,但没找到机会。刚才不好提这件事,现在以茶代酒,哥,我敬你一杯。”
奚山猜不出卓霈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举起奶茶和她碰了碰。
“其实,池念来重庆换个环境,我也觉得不错。”卓霈安话锋一转,“那渣男他人生中第一个大跟头,摔得惨。我当时担心他会不会就此一蹶不振,安慰的说辞想了一套又一套,结果,联系上他的时候,你猜他说什么?”
“嗯?”
卓霈安学池念的语气:“‘小霈,我在青海遇到个好帅的哥哥!他请我吃烤羊肉,太好吃了!’——那一刻,就知道他没问题,总能走出来。”
奚山忍俊不禁。
那时烤羊肉店里烟火气十足,池念对着一大盆炕锅羊排不知道从哪儿下筷子,好似美食完全安抚了他在无人区的惊慌失措。
卓霈安说:“他小时候也差不多。”
奚山被勾起兴趣,抬眼看卓霈安聊池念的童年。
“他长得慢,因为小学时个子矮老受欺负,我就帮他打人……说这个不是想显示自己多能耐啊,尽管他脾气好,有些事儿还是需要被照顾。”
奚山不知想了些什么,嘴角笑了笑:“嗯。”
“我问过他,后不后悔跟家里出柜了。因为如果没那件事儿,他根本不会、也没必要为了生活发愁。”卓霈安直视奚山,缓慢地说,“他说,‘有什么后悔的,自己做的事自己要接受后果,而且我现在过得挺好啊,因祸得福了’。”
奚山不语,目光闪烁了一下。
“奚哥,念念他不是那种会想很多的人,在不那么严重的事上,心宽,容易接受现状。”卓霈安正色道,“但受过伤的地方,他就会特别轴。比如小时候被同学欺负,后来就不怎么主动和新朋友交心;谈过失败的恋爱,可能也……”
卓霈安顿了顿,略过这段:“所以之前觉得他说‘过得好’是在嘴硬,现在见到了……怎么说,奚哥,多亏有你。”
“我也没做什么……”
“不过,不知道我这么多管闲事对不对,但不说我就不舒服。”卓霈安犹豫了片刻,“他可能现在胆子小,有些话……你别介意。”
“知道了。”奚山片刻又答,“谢谢啊小霈。”
卓霈安本意想隐晦地暗示池念的心思,被奚山这句感谢闹得有点脸红,胡乱挥手:“哎呀!我就随口一提,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