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秋”他朝旁边的人喊道,但目光却始终没去看他,“这家犬舍以后就交给你吧,我退出不玩了。”
这话来得十分突然,向明秋有些不明所以,他甚至一度误以为是夏乐容的车祸给段焱带来的打击所致。
“火火火,你把话说清楚点儿,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我说,我爸那份遗产我不拿了,不跟你抢,你一个人留着吧,这样够清楚了吧?”段焱说完,从沙发上站起身子准备离开。
“等一下!”向明秋赶紧伸手把他拉住,“我让你把话说清楚,是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听你讲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的话没说完,段焱突然吼着打断道:“你别再烦我行不行?!”
段焱的情绪有些激动,他边说边用力甩开向明秋的手,力道没控制好,一不当心,把茶几上那碗雪耳莲子糖水给打翻,溅了一地都是。
客厅刹时一片寂静,段焱看了一眼打翻在地上的糖水,再抬头瞅了一眼向明秋。
他嘴巴微张,原本想要开口解释什么来着,到最后还是放弃了,带着钥匙跨出大屋的门槛。
现在的他,其实什么也不愿多说,只是想要找个没人的地儿,放空一下脑袋,让自己好好冷静冷静。
凌晨的港口码头除了停泊在岸边的船只以外空无一人,偶尔听见几声海浪打在堤岸上的拍击声。
段焱独自站在沿岸的栏杆上,兜里的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他和段成林在外貌上不是很像,却也并不至于令人怀疑他两的亲子关系。
从前至今,身边的所有人都说他们父子两性格一个样儿,一样的冲,一样的要强,不甘服输。
虽然他和段成林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虽然他们一家三口这些年来都像一盘散沙,然而当得知自己与之共同生活多年的父母毫无血缘关系那一刻,仍是给段焱带来颇大的精神冲击。
这一切都来得太不真实了,直到现在,他依然没能缓过来。
当了二十六年的段家少爷,突然有一天,这个结论被彻底推翻,真正让段焱感到烦乱的,并非父亲遗产的继承问题,而是那一层看不见的血缘联系。
事到如今,一切又该何去何从?
经过前一夜的休息,次日再次来病房里探望母亲,夏乐容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段焱给她倒了杯凉开水,顺便把口服药一并递过去她面前。
“我原本只是想开车到附近的超市买点东西,就那几分钟的路程,谁想到居然就被车给撞了,害!这种倒霉的事情怎么就偏偏让我给碰上了?”
夏乐容哀声叹气地抱怨着,把药倒入嘴里,含上一口白开水,一饮而尽。
“反正人没事就好。”段焱安慰道,“医生说暂时住院观察一下,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别想太多。”
夏乐容眯眼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脸。
段焱看着眼前的母亲,没说话。
想来这些年里,夏乐容一直对自己视如己出,甚至还说过日后要将公司股份留给自己这样的话,若不是那份鉴定报告书,他这辈子或许都不会怀疑自己与夏乐容的母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