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城无法把这样两个孩子的身影进行重叠。
他站在病房门口几欲落荒而逃,然而双腿又像灌满了铅一般的沉重。
有一个阴森而尖锐的声音悄悄地在穆南城的耳边呓语,像是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在他的咽喉处舔来舔去,让他毛骨悚然——
【穆南城,这是你做的孽。】
穆南城站在门口,身体抖若筛糠。
沈凤仪察觉到他的失常,在他的背上拍了一下:
“愣着干什么,进去呀!”
贺乔这才看到了他们,她低头跟孩子说:
“是沈伯母和穆哥哥来看你了,然然,跟伯母和哥哥打个招呼。”
孩子举着缠满纱布的小手,小嘴咧着,清清脆脆地喊:
“沈伯母好,穆哥哥好!”
穆南城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用指腹轻轻磨蹭孩子的手背,他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两个字都被他吐得支离破碎:
“疼……吗……?”
孩子歪着脑袋,似乎觉得穆南城的声音有些熟悉,但又不能确定。
穆南城紧张得攥了满手心的汗,萧然微微笑了下,声音软软地说:
“已经不疼了。”
那天的阳光好得不像话,空气里漂浮的细微灰尘都能清晰可见,穆南城透过那明亮得几乎刺目的光线,几乎能看到孩子脸颊上的每一个毛孔和每一根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