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渝的枪伤离心脏太近,虽然手术成功缝合了肌肉和血管,但医生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动作撕裂伤口再次引起大出血,不得不用束缚带把苏飞渝固定在病床上。
苏飞渝动不了,没话说的时候只能乖乖仰面躺在床上发呆。
里维看着他,觉得眼前的青年仿佛是纸塑的一样,苍白,轻飘飘的,好像一不留神就会彻底消失掉。
里维突然嗤笑了一声。
苏飞渝的目光缓缓地转了过来,像在疑惑他为何笑得如此嘲讽。
“要是我的小情人兼部下什么都不说地叛逃,我就算要他死,也要追到天边把他找回来,再亲手杀了他。”
里维盯着他,好像很不高兴似的开口,“这样遮遮掩掩借刀杀人,姓季的什么意思?”苏飞渝下意识地立刻反驳:“我不是季潮的小情人。”
重点完全歪掉了,里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不是情人,那你是季潮的什么人?”他看不惯苏飞渝这样,忍不住刺他。
然而苏飞渝没能开口回答,他今日短暂的清醒时间将要结束,疲倦涌了上来,很快眼皮便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
我是季潮的什么人?苏飞渝昏昏沉沉地想。
脑子里闪过很多细小的片段,有在季父葬礼上的,站姿笔挺的季潮,还有正在擦枪的季潮,眼神阴沉,修长十指指节间沾着一点暗红,那是季潮大伯的血。
季潮说:“飞渝,他敢动我的东西,就是背叛我,背叛季家,我亲手碾死他,是看得起他。”
里维说得没错,季潮就是那种有仇必报,有债必偿的人,然而对于苏飞渝的叛逃,季潮的反应却轻描淡写地好像只是丢了件不在乎的小玩意。
耳边忽然响起声线寡淡的男性声音,几乎立刻让苏飞渝下意识地想要挣扎,来自过去的惨痛记忆不可避免地在这种时刻闪回,苏飞渝想要尖叫,嗓音却被掐断在喉咙里。
“飞渝,我让你和季潮上同一个学校,学习同样的课程,季潮有的你都有,季潮会的你也都会,知道为什么吗。”
男人温和地附在他耳边,“我不是做慈善的,飞渝,任何事总有代价——我把你送给季潮,是让你当他的狗,苏飞渝,认清自己吧,你一辈子都只能是季潮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