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维怔了一下,视线顺着季潮的动作落到苏飞渝的胸口,随即理解了这个疑问真正的含义。
尽管被层层布料遮掩,两人却仍清楚知道那个位置存在着什么——暗红色的圆形伤痕,略微下陷,表面新生的皮肤凹凸不平,看起来意外地并不十分可怖,然而每一个握过枪的人都该对它的来历心知肚明。
步枪子弹造成的贯穿伤,弹头进入人体后利用动能高速旋转,在人体内活生生搅出巨大空腔,带入碎片、空气和细菌,轻而易举地摧毁任何一具肉体。
“季先生也未免太过健忘。”
短暂的沉默后,里维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啊,莫非我那短命的大哥事情没办成就没敢给季家回话?”他狠狠盯着面前英俊但面无表情的男人,一字一顿吐出几个数字,代表着季潮失去苏飞渝那一年的寒冷冬天:“怎么?那会儿他没死成,很失望吧。”
若是按里维怼天怼地的性格,这点讥讽之词不过是个开头,之所以没说下去,是因为触到了季潮抬起头来的眼神。
里维很难具体形容那个目光,但在那短短一秒钟里,他仿佛被死神抚摸了脸颊。
然后他看见季潮的笑容。
堪称温和的一丝微笑,却浮起在冰冷阴鸷的面容上,让里维不寒而栗。
“你说得对,”男人勾着唇角,语音缓慢,“我早该让他死。”
这已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里维彻底冷下脸:“你想干什么。”
季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上还挂着那个突兀到扭曲的笑容。
“我们做个交易。”
他说。
这句台词似曾相识,让里维不由自主地想到21岁的苏飞渝。
“新军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