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太适合学生用吧。”
祝和也停下脚步,顺着苏飞渝的视线看了一眼,说。
确实不太适合。
钢笔的外观设计虽然漂亮,黑金的颜色搭配也很经典,看着沉稳大气又不失华丽,但对学生来说,还是稍显老气了,相比季潮,倒是送季薄祝比较合适。
祝和知道苏飞渝想买那种实用性比较高的礼物,而现在同龄人中还在用钢笔的简直屈指可数,便劝道:“钢笔的话,他现在也用不上啊。
要不再看看?“但苏飞渝垂眼看着柜台里的笔,只沉思了几秒,很快下定了决心,说”没关系“,叫来店员付了款。
“真是弄不懂你。”
那天买完书坐在咖啡店歇脚时,祝和似真似假地对苏飞渝抱怨,“心里想的和手上做的根本不是一套。”
“包括报志愿的事,”他补充,刻意地说出首都一所医科大学的名字,“你明明想学医,连心仪的学校都选好了,又为什么老是优柔寡断的,下不定决心?”苏飞渝闻言只是苦笑,这些事,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不像祝和,在重要的事上说一不二,已经早早定了要去有国家补贴的一所有名军校,也在首都,近来正为顺利通过体检努力锻炼。
苏飞渝承认自己的矛盾复杂,对此无可奈何,因此总是暗暗羡慕这位友人的毅然果决,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如祝和一般,对未来道路能再坚定一些,不再瞻前顾后,游移不定,明明渴望独立和自由,却又因为与季潮必然到来的分离而黯然神伤,感受到时断时续、黏稠模糊的留恋和痛苦。
-“以后的事,你真的什么都没想过吗。”
在苏飞渝愣神的当下,季潮又问了一遍。
他的神态非常平静,询问的方式也很温和,就像在问明天吃什么一样自然,双唇一张一合间却仿佛抽走了苏飞渝周边的所有氧气,叫他难以呼吸,口腔苦涩,心脏和肺部都狠狠揪成一团。
所有人都觉得苏飞渝乖巧良善,最可贵的是伶俐而不失温驯,视季家和季潮为中心,从无忤逆之举。
但大概连季潮自己,也不曾想过苏飞渝私下存了多少小心思。
对着他,对着所有人撒了多少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