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渝握着手机垂眼看了少时,忽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起身走去浴室洗漱。
他已经很多年没这样虚弱过了。
苏飞渝往脸上抹了把冷水,抬起头,没什么意外地在镜子里看见一张苍白狼狈的脸,短发散乱,目光阴沉,眼底布满骇人的红。
他半是冷静半是恍惚地打量自己,在从肌肉深处不断传出的寒意、酸胀和呕吐感中,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应当正在发烧。
状态不够好,但没关系,他还撑得住。
苏飞渝靠在洗手台上,抬手把湿了的额发拨开,近乎冷酷地想,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九点,楼下果然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
守在外面的保镖大概也认识这位沈特助,只询问了几句话,就放了他进门。
苏飞渝站在主卧门后,听见男人的脚步声渐渐接近,又消失在隔壁的书房。
他不动声色地等了一小会,才缓缓打开门走出去。
书房的门虚掩着,苏飞渝没有穿鞋,因此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拉开门,看见沈特助背对着他,正俯身拉开季潮办公桌的抽屉寻找着什么。
手中的枪触感冰冷,沉甸甸地往下坠。
他松了松握枪的十指,顿了几秒,悄无声息地迈入书房,反手关上房门,锁舌咬合,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清脆声响。
“你在找什么?”男人的背影顿住了。
过了一会,他僵硬且缓慢地转过身来,在看到苏飞渝的刹那,眼睛立刻不受控制地微微瞪大了。
“好久不见,”苏飞渝轻声说,觉得自己应该是笑了,他缓缓抬起手,拇指拨下手中枪支的保险栓,将枪口对准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