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事呢?季潮想这样问。
苏飞渝平常那么谨小慎微,被异母兄长欺负都只会隐忍不发,刚来季家的时候明明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怕痛怕得要死,打个针跟要他命一样,这次怎么就胆子那么大,不怕死似地往那些暴徒持枪的手上招呼呢?但又好像如此理所应当,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了什么,苏飞渝永远这样,心甘情愿做出许多困难选择,拼尽全力替季潮分担忧虑,仿佛他很爱很爱季潮,因此季潮对他而言是格外不同的,苏飞渝为了季潮什么都愿意去做。
所以十五岁时会对醉鬼季潮要他放弃志愿的无理要求做出让步;所以十九岁时会默默承受季薄祝葬礼后季潮持续了很久的、铁箍似的拥抱,和之后发泄性质的粗暴性爱;甚至连最后叛逃也是如此,对他来说季薄祝去世那年明明是最好的离开时机,苏飞渝却选择了留下来,直到两年后季家情势彻底稳定,又做了很多麻烦的安排,以确保他走后很多重要事项能够顺利交接到季潮手上。
季潮从小养尊处优,顺风顺水,在很多人眼里生来便是完美无缺的季家继承人,可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只有苏飞渝一个,永远在季潮身旁,知晓季潮所有的辛苦、孤独和身不由己,在每一个令季潮痛苦的时刻拥抱他,给季潮一小片得以轻松呼吸的安定空间。
苏飞渝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是对季潮多么重要的存在。
甚至在季潮自己意识到这一点以前,他就已经是季潮人生里的那根浮木了——只有苏飞渝好好地待在他身边的时刻,季潮才算真正活着。
上一章我写得时候挺满意的但是居然没什么评论?_?我枯了存稿木有了,下章可能会晚,我要是写完了就按时更忘说了,补一下:房间的密码是鱼四年前跑路的日子
第四十六章
七夕快乐鸭!
房间里很暗,季潮也很小心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没过多久苏飞渝还是不太安稳地动了动,唇角微抿,睫毛也轻轻颤动,眼看就要醒来。
季潮一惊,在脑子反应过来前便已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那双将睁未睁的眼睛。
——原来他这么怕。
好在苏飞渝睡得迷迷糊糊,反应异常迟缓,又或许是感应到季潮的气息,竟没有丝毫往常的警觉和抗拒,只摸索着拽了拽覆在眼上的手,未果后才张了张嘴,轻声问:“季潮?”他语音平缓,并没多少怀疑和询问的意思,对方却呆呆愣愣的,静了几秒,才从鼻子里挤出一声低低的“嗯”。
季潮的手温度很低,掌心干燥,五指并拢着隔绝了一切光线,力度却不大,带来刚刚好的安定感。
苏飞渝眼前一片漆黑,试探着伸出手,指尖便碰到了季潮的下巴,上面新冒出的短短胡茬摸起来刺刺的,苏飞渝不由摩挲两下,缩回了手,觉得很好玩似的轻轻笑起来。
“季潮,这么晚了干嘛啊?明天还要上学呢。”
他迷迷糊糊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