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床家属,去三楼签一下字就可以把人带走了。”护士探进头来打了声招呼。
裴焰意犹未尽的松开容辛的下巴,眼睛在他淡粉色的唇上扫了一下:“我去签字,在床上乖乖等我回来。”
坐在床上的容辛一顿,还没琢磨过来“在床上乖乖等我”这几个字哪里听起来怪怪的,裴二哈已经坏笑着摇着尾巴,乐颠颠地跑去给他办出院手续了。
裴焰的不着调似乎一辈子都不会改,最近还有越来越不要脸的趋势,不过自从王文涛那件事以来,他似乎总是变着法的让自己开心,容辛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笑了一下,不过那只是一瞬。
他看向窗外。
十一月了,零落的树叶挂在高耸的梧桐树上,空气中都带了萧索的味道,发黄的叶片终于支撑不住从庞大的树冠上坠落,跌入尘埃,倒映在容辛深渊似的眼底里。
裴焰一整天的心情都很雀跃,不单单是因为容辛要出院了,更是因为最近他发现容辛好像对他的表白有了一点点反应,虽然只是被摸脸的时候不会躲,自己提出要给他揉揉肩膀揉揉肚子的时候拒绝的次数没有那么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这样的转变已经足够让裴焰感到欣慰。
容辛就像是一块冰封的石头,每一寸坚冰的融化都值得庆祝。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裴焰觉得多半是因为王文涛的原因。容辛被王文涛恩将仇报的伤的很重,内心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和冲击,以至于伤心到吐血。如果不是自己陪在他身边,每天给他灌输积极的情绪,逗他开心,也许容辛会就此抑郁也说不定。
所以容辛应该是下意识对自己产生了依赖心里,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
王文涛虽然不干人事,但是也误打误撞的助涨了自己和容辛的感情。
裴焰万分庆幸这些日子陪在容辛身边的是自己,而不是谢之远,毕竟这是容辛身体和心理都最脆弱的时候,说自己是趁虚而入也不为过。不过反正最终的结果是容辛越来越接纳他了,估计在不远的将来,答应他的表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周末医院人多,去签个字也得排一会儿队,裴焰心情颇好,连排队也不觉得烦了,不过干等也是等,他摸出手机,点开相册,把这些日子已经看过千百遍的六十八号公馆案件卷宗调出来又看了起来。
病房里,容辛慢悠悠的换上衣服,一粒粒的扣上胸前的扣子。一周没怎么活动,身上都僵了,一晃脖子就发出“嘎嘣”一声脆响,听着怪渗人的。
知道裴焰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容辛一边抻着胳膊活动着筋骨一边走出来,若无其事的向四周张望。脱掉了病号服,穿着柔软的宽松款毛衣,容辛看上去就和身体正常的人没什么两样。
他一周没吃没喝,从昨天才开始喝粥,嘴里都要淡出个鸟,这会儿总算无人看管,容辛淡定的混在人群中来到了自动贩卖机面前,脸不红心不跳的买了一袋烤鸡味薯片,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揣进了毛衣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