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遇的左手挪下了桌,趁着没人注意,轻轻地在谢延的腿上挠了一下,另一只手则是从盘子里夹了一块鱼肉,递到了谢延面前,说道:“师父,检查一下徒儿的第一次作业?”
谢延用筷子把鱼肉从他的手里夹了过来,二话不说地塞进嘴里,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敷衍又淡定地说了声:“好吃。”
林舒遇撇了撇嘴,大腿在桌下撞了撞谢延的,而后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谢然笑了笑。
谢然的父亲叫谢梁安,一年前和老婆离了婚,带着儿子生活。他没有说具体的离婚原因,只是简单地把过错往自己身上一揽,在场的三人也没有多问。他的工作似乎很忙,很少会在家陪伴谢然,但后者乖巧听话,让他省了不少心思。
他提到谢然时,语气总是会温柔几分,脸上也会流露出一点微末的笑意。
这样的经历是林舒遇完全没有体验过的。
在他的故事里,父母离婚后他是一个多余的附带品,即使没有明说,他也知道双方都不想带着他。林舒遇跟着爷爷生活,老人的严厉逼得他不能有任何的软弱,甚至连寻常的撒娇都不能有,因为没有人会理会。他曾经幻想着有一天会有人来接他,等待他的却是一年只有两三次的见面与多年的了无音讯。
但在谢然的故事里,一切又截然不同。他的母亲虽然也抛下他出了国,但作为父亲的谢梁安却给了完整的关怀,他会尽力为谢然提供他想要的一切。
林舒遇羡慕他。
但是他已经不会去肖想如果他们中有一个人没有缺席,自己会是怎么样的。
过去的事终究都是过去了。
至少现在他拥有了许多人无法触碰的景色,这就足够了。
“然然喜欢音乐,谢延的歌他没少听,基本每一首都会弹。”谢梁安拍了拍谢然的脑袋,“今天你们能来这,我们都很开心,做梦也不敢想象,这大概也是一种缘分了。”
“我们明年的演唱会应该会办在B市,到时候来听吧。”宁柏川撑着脑袋,笑着说道,“我记着地址,到时候偷偷藏一张票给你寄过来。”
谢然愣了一下,像是有些受宠若惊:“谢谢宁哥。”
谢延说:“我刚才在你房间里看到了海报,喜欢流浪者?”
谢然摸了摸脑袋:“嗯。但我其实比较喜欢他们早期的作品,比如《风走了》和《长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