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冤枉?你倒是说给朕听听。”祁诩天负手而立,似乎对她的话很有兴趣,一旁的祁溟月似笑非笑的瞧着地上跪着的甄妃,知道他的父皇正在把甄妃这出戏当做消遣。
“臣妾承认,是臣妾要求家中父兄召选女子入宫,虽然未得陛下授意,属于欺君,可臣妾心中全是为陛下打算,这些年陛下甚少踏足后宫,即使偶尔过来也只是去皇后那处,臣妾以为陛下对臣妾等都厌倦了,这才瞒着陛下,着手此事,本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没想到太子殿下先行知晓了,闯入臣妾宫内,意图要挟……要挟臣妾……”
“要挟你做什么?”上方带着笑意的话音轻柔,仿佛正期待着她说下去。
甄妃想到先前君王入内只冲着太子而去的态度,再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没有温度的视线,上方传来的话音虽然轻缓,却让她觉出了危险和不祥之兆,张着口,却是不敢再言语下去,这才发觉,若是她想赖太子做了什么,恐怕结果不是太子如何,而是她会生不如死。
“臣妾该死!太子要臣妾认罪,臣妾只盼着陛下能为我做主,这才命人去求见陛下,求陛下看在珍儿与太子的情分上,饶过臣妾之罪!”甄妃想到前几日甄珍所言与太子相处融洽,再看今日,太子对甄珍的态度,让她顿时决定下个赌注,只要太子与甄珍当真有几分情意,或许看在甄珍的份上,她这事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你确实该死。”听到甄妃再度提起甄珍,祁诩天失去了耍弄的兴趣,敛起了唇边的笑意,狭长的鹰眸里满是阴戾之色,“贿赂张遣,为太子妃之位拿出那么多金银,你倒是舍得,后宫所有空悬之位你可是都想包揽到甄家?莫非你是打算独揽后宫,利用外戚掌权?”
甄妃闻言身子一软,她哪里想过这许多,她只是想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为将来做打算,哪里敢有那些想法,“不敢!臣妾不敢!陛下!臣妾没有!”
几乎是匍匐在地,甄妃头发散乱哭的花容失色,连抬头辩解之力都没有,她没想到,擅自在宫外选妃之事只是让陛下不快,未及问罪,提起了甄珍的事,却惹得君王扣下了这个罪名,难道她今日真是有死无生?!
甄珍在旁乱了心神,悄悄走到祁溟月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抬起的脸上满是哀求之色,她没想到她入宫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来,在旁听了,已知家族定会遭难,姑姑眼看便要被问罪,她只得盼着太子能心软些,从之前来看,太子对她尚算不错,听闻太子从不对人假以辞色,对谁都是有礼疏离,对她却抚筝奏曲,温柔相待,让她本就情丝萌动的心彻底陷入。
就如她所想的最完美的男子,如此的太子,该会看在她的面上,为姑姑求个情吧,小心翼翼的去瞧身前的太子殿下,甄珍满怀希翼,待抬起头,所见的却是一双淡若无情的眼。
“先前说过要给你些东西瞧,这会儿便是了……”对着拧起了眉的祁诩天安抚的微笑,祁溟月转头对甄珍这么说道。
“难得溟儿动手,父皇可要好好看着。”知道祁溟月之意,祁诩天总算缓下了脸色,扫了一旁不解的甄珍一眼,眼底露出了几分恶意的浅笑,他想知道,见过了溟儿杀人的模样,这个珍儿是否还会用如此痴迷的目光看着溟儿。
甄妃仍在地上哭喊,祁溟月径直走去,望着脚下神情狼狈的女子轻轻问道:“不知你想如何了结?”
同之前一样的问题,问的是如何了结性命。
甄妃神色恍惚,不敢相信太子居然此时就要动手?!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手已朝她脸上抚来,“既然不回答,我便替你选了吧。”
在白皙的手触到她脸上的那一刻,祁诩天冷哼一声,“溟儿还不快些。”
“父皇别急。”祁溟月轻笑,他的父皇心里在介意什么,他哪里会不知道,抚去甄妃脸上的手骤然扬起,一道七彩光芒如丝如帛,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缠上了甄妃的脖颈,绞起的光带如藤蔓,也如蛇蟒,缠绕在脖颈上,饶过窗栏将甄妃的身体高悬,随着祁溟月的扯动,发出了嘶嘶的嗡鸣。
甄妃双目圆瞪,喉间的血色不断溢出,未扯紧的七彩丝帛如白绫沾染了血液,却未染上颜色,顺着半悬的部分,血线不断蔓延,到了祁溟月指尖才滴滴落下,而在她身前站立的少年看着手中血色,却没露出半点动容,唇边浅笑未减,眸色冷然依旧,挟着旎狐在指尖,满身冰冷杀意。
甄珍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口,看着他一点点扯紧了那条古怪的利刃,而甄妃颈边的血口越来越大,被血污沾染的衣衫不断晕开猩红之色,喉间已能看的出血肉断裂,咕咕冒出的鲜血涌动着,流淌而下,到了他的手中,满室血腥之气,而让她爱恋不已的太子此时转过了头,不冷不热的目光透着几分笑意,“饶你性命已是宽待,莫非你想像她一样?”
脚下一软,甄珍只觉一阵晕眩,满眼的血色,满腔的腥锈,还有祁溟月的话语,让她再也无法压抑心底不断涌上的恐惧,颤抖着后退了几步,一阵哭喊,软倒在了地上。
看着甄珍吓昏过去,祁溟月轻笑,世人总被表象迷惑,甄珍对他不过也只是迷恋罢了,经过此事,该会少去一个麻烦,父皇也该不会再为这个甄珍而不快了。
收起了旎狐,甄妃被血色浸透的身体顿时落了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差不多已算是一具尸体了,走向祁诩天,祁溟月问道:“此处解决了,宫外那事父皇打算如何?”经过甄妃这么一闹,他本意想放过甄家,恐怕父皇是不会答应了。
“抄家灭族。”心不在焉的吐出四个字,祁诩天还在回忆先前所见,每回见着溟儿动手,总是让他心动不已,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吻上少年的唇瓣,他在祁溟月唇边低语,“随父皇回寝宫吧?”
“父皇打算做什么?”祁溟月低笑,明知故问的,伸出舌尖描绘着那双薄唇,“才下早朝,父皇岂非该去御书房处理政务?”
“那便去御书房吧,那里的白芙还剩着许多未用,顺便将奏折批了。”邪笑着顺着祁溟月的话做了决定,祁诩天抱紧了怀里的少年,没舍得移开唇。
沾染着血色的楼阁内,两人相拥而吻,这一年祁溟月才登太子位不久,查证后宫之乱,祸首甄妃致使甄家直系全族被灭,同时包括莲妃在内,后宫有数位宫妃宫女失去踪影,而后在君王的一语之下无人再去提起。
同年,皇后蒋氏整治后宫,此后再无人敢提为君王选妃,而自张遣被投入地宫,关于太子选妃一事,便成了群臣头痛却不敢轻易提起的问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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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妾冤枉!”散乱着发鬓,她跪在君王脚下,语声中已带着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