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必隆眼底闪过一丝伤感和唏嘘,倒是难得拉着女儿的手说说往事。
至于伊尔根觉罗府上,却是没多少温馨。
伊尔根觉罗氏乃是大姓,只可惜这一支上是真没什么出色的人才。职位最高的乃是伊尔根觉罗格格的阿玛费雅达,是一名銮仪卫,其余人大多只是五六品的小官。
比起其他三人或是四大臣家眷,或是蒙古郡王之女,伊尔根觉罗格格的出身远远不如。
那为什么会选中她?
八成还是要归到安亲王岳乐的身上。
安亲王的祖母乃是太/祖侧妃伊尔根觉罗氏,正是费雅达祖父的妹妹,加上安亲王年幼曾被祖母抚养过一段时间,两边因此还有些香火情。
可远亲毕竟是远亲。
伊尔根觉罗格格能入宫为公主伴读,那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幸运程度。
尤其是皇帝岁数和诸位伴读类似,几位太妃会升起这些念头,伊尔根觉罗格格的家里人更是。
大人们遗憾女儿的迟钝。
至于其他同支旁支岁数相仿的女孩儿,眼底的嫉妒之色就掩不住了。听到她说起赫舍里格格勇抓地蚓的事情,其中有人便低声吐槽:“被赫舍里格格抢了风头还那么高兴,只怕旁人还在看笑话。”
伊尔根觉罗格格的脸红了。
偏生一群女孩子嘻嘻哈哈的,一时间还分不出是谁说的话。伊尔根觉罗格格满肚子的倾诉欲消失一空,除去去额娘那说了会话,逗弄会还是个宝宝的弟弟以外,也只有回屋子里读书。
结果没两日她又听有家仆碎嘴不说,就连阿玛也来劝自己要多与家中姐妹来往联系。
伊尔根觉罗格格心里烦闷得很。
她头回羡慕起还在宫里的扎鲁特格格,只恨不得能早早回宫去。
离家回宫那天,伊尔根觉罗格格给阿玛额娘见了礼,又抱抱自家幼弟,然后高高兴兴的踏上了回宫的路途,觉得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与此同时,琪琪格也陪着奇绶前往避痘所。
奇绶前面说不紧张,等坐在出宫的马车上又变得紧张兮兮。左手牵着琪琪格,右手牵着唐璟格格,不安的支棱在马车里。
琪琪格无奈:“小心摔着!”
话音落下,奇绶啪叽一下摔进唐璟格格的怀抱,那叫一个人仰马翻。
唐璟格格虎着脸。
她也没空心疼儿子了,倒是揪住奇绶的耳朵就是一通念。
等念完以后,马车也停了下来。
避痘所比琪琪格预想的规模要大许多,院落整体有好几进,奇绶这回居住的只是其中一个小院罢了。
院子布置得也是清雅干净,庭院中央是一棵两人怀抱的大树。树下绿荫里还摆着石桌石凳,以及一个小秋千,瞧着很是不错,完全没有小康熙提及的黑暗破旧。
琪琪格对环境很满意。
不过这只是外表,最重要的还是内部。她吩咐唐璟格格和奇绶先留在院子里,随即喊上身后的宫人,磨掌擦拳准备要将下榻的屋子重新打扫一遍。
内务府派来的管事有些尴尬。
同时他还有点委屈:“回禀皇太后,奴才亲自盯着人整理过的,里头保证干干净净,半点灰尘都没有!”
琪琪格摸了摸窗棂。
那些边边角角的位置,就和管事说的一样,见不着半点灰尘。她满意的颔首:“哀家知道你们的认真,不过哀家要做的是别的。”
“别的?”
“没错。”琪琪格没工夫搭理管事,侧首吩咐身边人:“把运来的东西送进来,赶紧开始处理。”
管事先前还在奇怪,而后鼻腔就涌入一股浓烈的酒味。只见一行宫人或是端着铜盆,或是手持帕子,轮番将屋子里的器皿地面都擦了几遍。
而浓烈的酒味就是从铜盆里散发出来的。
管事一脸懵圈,却又不知道如何询问是好,唯有呆呆愣愣的在旁看着。
琪琪格将碍事的管事轰出去。
等将里里外外消毒以后,她才使人将唐璟格格和奇绶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