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嫔恍恍惚惚的应是。
她还有些不可思议,连连反问:“这样,这样就能好的吗?”
琪琪格并未责备荣嫔的失礼。
她伸手摸了摸保顺的头发,捏捏他的小胳膊小腿:“可以的,保顺是不是一开始只是发了皮疹……或者得了风寒?”
荣嫔连连点头:“是,是的。”
关于保顺全部的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荣嫔一边回想,一边认真回答:“许是满月礼上吹了风,当天晚上就流了鼻涕开始咳嗽,而后妾身请了御医开了两方汤药。”
“然后呢?”
“喝了三日汤药以后保顺的皮肤便有些发黄,御医看了以后说是湿邪所致,又开了另外的药……可是却没有好转,然后说是不能得凉让妾身注意给孩子保暖。”
“然后就保暖到现在?”
“是……”
“那是四月的事了。”
“……”
“四月天气忽冷忽热,保顺又是得了风寒所致自然要以保暖为主,可如今……都是六月了。这么闷热的天气,只怕让保顺的身体越发不适,食欲也是一下再三,吃得少抵抗力自然差……”
加上长期用药以至于保顺的肝肾功能下降,引发病理性黄疸,两者在一起令保顺皮肤发黄,食欲下降,身体消瘦,症状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
荣嫔身体晃了晃。
回过神来的她也发现问题所在。
自己钻了牛角尖,几乎和疯魔一般的护着保顺,自以为是对保顺好,实际上……实际上……是不是自己正在将保顺往黑白双煞的怀里推。
荣嫔面色发白。
琪琪格无意指责她,却也将问题干净利落的提出来:“问题越多用药越是频繁,以至于保顺的症状反反复复,没有缓解甚至越发重了。”
自己险些害了自己的孩子?
荣嫔面无人色的跌坐在椅子里,嘴唇青白无比。
眼见荣嫔宛如被霜打过的茄子,脸色难看蔫巴,琪琪格又忙安慰道:“保顺的底子不错,症状也尚且轻微,还未出现巩膜发黄,恶心呕吐等其余症状,只要停止服用药物,多晒太阳多喝水,自然而然就会好转的。”
荣嫔半响才醒过神来。
她嘴唇蠕动,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已是扑簌扑簌的往下落。
令仪哒哒哒跑上前去。
她踮起脚尖,拿着帕子给荣嫔擦眼泪:“额娘,您不要伤心呀,弟弟一定会好的!”
荣嫔紧紧握着令仪的手。
她咬了咬唇瓣,忽然下定决心。荣嫔顺着椅子直直跪倒在地:“妾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太后允许……”
琪琪格来不及阻止。
回头慈宁宫里又多了一个娃娃。
还琢磨着保清离去之后,要自己轻松轻松的琪琪格盯着保顺,心里泛愁。
再然后到了晚间,康熙也过来了。
他瞅瞅摇篮里皮肤发黄还瘦小,呜咽声和病猫似的保顺,再想想满月礼时胖墩墩的保顺,康熙对荣嫔的不满溢于言表:“好端端一个健康的孩子,养在荣嫔那又成了病恹恹的模样,要儿臣说的确就是应该送到慈宁宫来养!”
康熙脸色不好看。
他叭叭叭的就是一通说:“要不是荣嫔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朕在钟粹宫里就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