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颜琢下了出租后,正在麻木地迎风前进,鼻子已经被冻到通红。
早知道会这么受罪,他是绝对不会答应一个不熟之人的拜托。明明出门前还有有点太阳,风也不算大,谁会想到,买完东西就变天了呢。
颜琢提着一堆画具继续往疗养院走,一路上和院里秃了头的歪脖子小树们孤单做伴。
等到他快走到住院部时,忽闻一声嚎叫,有人喊道:“小兔崽子你别跑——”
颜琢还未来得及扭头,余光先瞥到一个向他飞来的黑影。
“咣当——”
他人带着画具摔落在地。
颜琢脑袋一空,忍不住暗骂一句卧/槽。
他好好地走在这么宽敞的路上都能被撞,也是服气了。
“你没事吧——”有人扶起他并道歉说,“我家小孩不长眼,撞到你实在是对不起,你看看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颜琢拍了拍膝盖的灰,随口说道:“没事。”
然后蹲下来开始捡画具。虽说他是没事了,就是不知道那些铅笔有没有事。这么一摔,少说也要断上几根。以前学美术时,颜琢就最讨厌削笔时突然断铅的情况,那感觉简直让人不爽。
一双白净的小手突然伸过来,拿着一盒铅笔递给他,说:“你的2B。”
颜琢:“谢谢……”
他捡完东西后,直起身看着罪魁祸首们,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女孩戴着一顶红线帽穿得特别厚,像只熊,脸色是近乎病态的白,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面无表情。
男孩就更奇怪了,因为他右袖是空的,只有左臂。理着小平头,像一颗长毛的卤蛋。颜琢回想起被撞时的触感,应该是出自于面前的卤蛋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