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身后传来一道热源,他的脑袋正枕着什么东西,它还在剧烈跳跃,隐隐地牵动着他。两道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心更在彰显存在感,几乎闹的人耳朵发疼。
心跳可能会传染。
在某个瞬间,苏淮年甚至感受不到呼吸,只能聆听胸腔强有力的跳动——可他又分不清这跳动到底是谁的。
“炀哥!淮年!”
惊呼声像是隔着一层泡沫传来,明明很近,却朦胧又模糊,苏淮年却像是被惊醒一般,周遭一切声嚣顿时如水入罐,叮叮当当砸得他有些茫然。
他被人扶了起来。蓦然回头,傅臣炀正撑着手肘半躺在地上,微不可闻地抽着气。
苏淮年愣了两秒,回过神时他已经向傅臣炀伸出了手,话语比脑子先一步抵达唇畔:“对不起对不起,你摔到哪里没有?”
苏淮年紧张地上下打量他。
眼前神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傅臣炀顺着看上去,与少年湛蓝色的双眼对视。不知是不是动作还是牵扯了疼痛,他的呼吸滞了滞,没人看出他的眼睫不自然地颤了两下。
“没事。”
嗓音喑哑。
傅臣炀伸出了手,掌心触感温暖干燥,少年手上稍稍用力,白皙的皮肤下略微透着青筋的颜色,一路朝衣袖中延伸进去,不知这根血管是否直通心脏,傅臣炀敛了敛眸子。
“头磕到了吗?有没有摔到骨头?”
苏淮年抬手摸了摸傅臣炀的后脑勺,又搭着他的肩膀上下扫视他,还上手摸了摸他手肘的骨头,“那尾椎呢?”
“……”傅臣炀捉住少年作势就要往他身后摸的手。
苏淮年回过神来也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脸蓦地红了,尴尬得无所适从,脸上笑得僵硬。
“我没事。”傅臣炀说,“冬□□服穿得多,摔得不是特别疼,过几天就好。”
苏淮年欲言又止,傅臣炀补充:“骨头也没事,你不用再摸了。”
苏淮年彻底无话可说。
末了,傅臣炀问:“那你呢?”
苏淮年似乎在走神,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傅臣炀又问了一边,他才慢了一拍地回道:“我……我当然没事……话说你为什么不躲开啊?”
“反应慢了一拍,没躲开来。”
苏淮年脸上表情木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