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的护栏锈了一半,在琴酒因格兰威特的攻势撞上后便垮塌了下去。后背支撑的突然消失让琴酒失了平衡,格兰威特脚下一勾,手上一拽,将他放倒在走道上,匕首抵住他的脖子,一手够向此前琴酒被他击落的格.洛.克。
他的身后就是灿烂的太阳。
琴酒仰躺在地上,走神了一瞬。随后在格兰威特略显错愕的目光中拽住了脖子前的刀锋,翻身一扯,在一同滚动的过程中用手肘狠狠击打了松谷矢的侧腰。
那是在他在格兰威特上前夺枪时盲打造成的伤口。
趁着格兰威特因疼痛而松懈手中的力道,他短暂挣脱了年长者的束缚。
琴酒用那只掌心留下长长刀痕的手摸起了松谷矢的枪。在对方换做枪口抵上自己脑袋时,琴酒也用枪顶住了松谷矢的额头。
“哈……哈……”琴酒的手微微颤抖着,脸上混杂着血和汗,他大口大口喘息着,“你没赢,格兰威特……我抓到你了。”
他们都不想死在这里,所以这是一个平衡——在黑衣组织其他成员进来前的平衡。
在这种不需要太过担心对方杀死自己的情况下,他们终于得空开口。
那双暗青色眼睛的主人捏着刀刃的手稳如泰山:“你不该过来搏命的……你有别的选择。”
琴酒握着的枪随着手上力度的加大压陷了皮肤,那份颤抖顺着抖动的枪管传递给另一个人:“第一次任务你是没有放走那个公安的卧底?还是在旅馆里你没有和公安接头?”
“你让公安保护的人已经死了。”琴酒脸上露出一个嗜血的,混着报复快意的笑容,“在火里,骨灰和建筑的残渣混在一起,你连尸体都拼凑不出来。”
松谷矢静静和他对视了两秒,带着琴酒恨之欲死的平静:“他还活着……”
“别看我的眼睛!”琴酒用极致的愤怒打断了他还想要解释的话,“我不会相信一个老鼠的话。就算他活着,我也会送他下去。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那双深林般幽绿的眼眸里刻着真实浓烈的恨意,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格兰威特张了张口,刚吐出两个字,忽然神色一凛,压低声音道:“没有……听话,别动。”
他的语气好像在跟琴酒说着晚安,那样的理所当然。
他枪口微偏,机括声仿若死神的指令,琴酒在那一瞬间被杀手的本能催动,扣下了扳机。
格兰威特的目标并不是他,那把抵着松谷矢额头的枪里没有射出任何子弹。
格兰威特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利用……”
“只是阻止实验而已。”格兰威特偏头躲过带血腥气的拳头,打断了琴酒的话。随后他又轻声笑了一下,没再争辩:“……随你吧。”
他看上去游刃有余。
格兰威特将手掌卡入琴酒受伤的手中,狠狠一捏。琴酒不顾疼痛,咬着牙收拢五指扣住他,拉着他从楼梯往下滚落。
格兰威特闪进拐角,:“朗姆不是什么友善的人。”
“轮不到叛徒在这里假惺惺。”琴酒冷笑一声,掌心的伤口沾了灰与汗,又被这样压迫,一阵阵火燎般得疼,“你还是在地下等着给你弟弟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