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希附和般翘了翘唇角,眼睛里没有笑意,静静环视着这栋曾带给他无限温暖与安全感的房子。
绑窗帘的流苏绳换回了缎带;花卷儿的骨头枕头也换了新的;他来之后添置的小盆栽送给了邻居;近来一直佩戴颈环,使用隔离剂,房子里的茉莉信息素已经很淡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失……
虽然先生大概不会留意这类小事,但他还是将能想到的,能够证明他曾来过的痕迹,全部抹除了。
路希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楼梯上方,然后向站在那里的人鞠了一躬:“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和照顾,请多保重。”
他没有说再见,他们的分别不需要再见。
他从这里走出去就没再回头,无论促使他离开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也无论前路是平坦的还是泥泞的,他都只能目视前方走下去。
周展把趁乱跑出院子试图去追车的花卷儿按住,让白鹭帮忙把它弄进去。
白鹭没动,低头看着似乎知道路希不会再回来了的花卷儿,似讥讽又似无奈的笑了一声:“这才是真正的给白泽难堪。”
狗都能被养熟,狗都会舍不得,人却不能,多讽刺的事。
周展一边跟试图挣脱的花卷儿较劲一边朝白鹭使眼色。
“听见怎么了?我怕得罪上司,不怕得罪兄弟。”白鹭不以为意的嗤了一声,回身道,“老伙计,给你个忠告,就这样睡下去,别让自己醒过来。”
即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事已至此,作为兄弟能提醒他的也只有这个了。但愿他能听进去,但愿他和路希都能无可回头的走下去。
第42章
杜君浩比任何人都清楚路希不会再回来了,即使离开后的生活举步维艰,他也会举步维艰的走下去。
人们以为的小茉莉是一个把温和恬淡留给别人,把坚韧留在心里,即使被生活烧熔了血肉,灵魂犹在的男人——这就是路希和他认知里的omega不一样的地方,可惜他已经没机会告诉他了。
这个人走了,这段从一开始就没人看好的感情也结束了。愧疚也好,难安也罢,生活终归要继续。他应该像路希那样,做出了决定就不要拖泥带水,或是重新开始,或是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他也确实这样做着,他照常工作,照常生活,照常将大部分时间放在军营里,照常在公休日带着自己的狗去公园走走,换一换心情。可在这么多“照常”之下,他还是会为很是稀松平常的一件小事怔上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