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田司在前朝,更是一度成为有名无实的部门。也就是如今新皇朝建立后,百废待兴。再有永兴帝重视农业,屯田司才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至于屯田司主事,更是旗下一最为低微的小官。
周夫子是既可笑那些人,什么都不懂,便一个劲的吹嘘那林立文。又气愤,林立文终究一白身,却到底还是官袍上身。
然而更让周夫子感到恼羞的是,想当初,为了能拜他做夫子得以进学堂念书,林家那些人在自己面前可谓是卑躬屈膝。如今那林立文一遭得势,林家这次宴席竟连前来恭请他都没有!
“小人得志!”周夫子越想越觉得林立文与林家那些人气恼可恨的紧。
因为心里实在怒火难平,于是这一日周夫子在课堂授课之时,也显得格外的严厉。见着一学子课业不佳,当堂怒斥了一番:“如你这般榆木脑袋,还来学堂念什么书?看看你的文章,完全狗屁不通!怎的?不服气?难不成你也想去学那林立文,也跑去种地?好跟他一样,靠着种地这种不入流的小道去飞黄腾达?”
周夫子边怒斥,还边拿教尺狠狠的抽打学子的手心。最后直把这学子手心打得红肿高胀,使他再也承受不住这番疼痛和羞耻下,哭着跑出了学堂。
周夫子便更气了,冲着学子奔跑的后背大声喊道:“既如此不听夫子教诲,我这学堂从明日起,你便不必来了!”
结果第二日,那学子还真就不来了。
且一连好几日,周夫子都未在学堂上瞧见他。他心中顿时越发生气,便喊来与那学子家里住得较近的另一学子询问。
却听得对方站在那一脸吞吞吐吐的说道,那学子如林立泽一般,已经转学去县城学堂了!
周夫子闻言怒火更甚:“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他便是转去县城,又能学出个什么东西来!”
可周夫子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竟然只是一个开始。
后面陆陆续续的,原本拜读在他学堂里的学子们,都开始一个个的退学,然后转去别的学堂去了。
而这一切,却都跟林立文想出各种好使的农具,使得大家种田变得容易,所开荒田变多和他所传授众人养猪有关。
因为田里收成多了,所养的猪又挣来了不少银钱。村民们的生活得以了改善,所以大家在遇到不平之事的时候,他们终于也有了一些反抗的能力。
毕竟谁家的孩子不是爹娘心头肉?若非没得选,谁也舍不得自家孩子受委屈。
而周夫子在学堂学子一个个退学后,终于开始心生着急。
他虽是秀才,可家境并不佳。于种地一事上,更是不行。所以这些年来,维持家里生计的主要经济来源,便是学子们的束脩。
面对生活困境,周夫子再是性情高傲,如今也不得不拉下面子,想法子尽量把剩下的学子们留下来。
然其他学子们见着同窗纷纷退学转去其他学堂后,心中也有所动摇便也开始与自家爹娘说去……于是即便周夫子已经开始改变,但终究还是为时已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另一边。
为着不耽误来年春种,林立文不得不在寒冬腊月里,与林老二一块坐上马车,随严侍郎所带领的官差们赶去了更为寒冷的北地吉州。
因着天气越来越冷,林老二如今也都是乖乖的坐在马车里,再没有之前入京时打开马车车窗,探头瞧外面景致的闲心了。
一路这般风雪兼程的赶路,他们甚至是过年,都是在路上过的。于是等终于到了北地吉州时,已经是一月下旬了。
到了地方后,严侍郎还需要与当地的州府刺史以及各官员会见等事宜。但林立文这等小官却不用,所以他跟林老二便直接落住在了屯田司在当地的管辖衙门里。
“大郎,这吉州实在是太冷了!瞧这都快二月了,居然还在下雪!”吉州不仅下雪,还爱刮风。这风雪天里,林老二穿着厚重的棉衣棉裤依旧觉得扛不住,整个人就差没趴进火盆里去了,脸上也是一片忧愁:“我瞧着那木炭怕是会不够用……”
作为官职人员,林立文虽只是从九品小官,但进了这屯田司衙门后,每月也能领到一定数额的木炭。可一来数额并不多,二来还有林老二也需要用。
林老二虽然是来帮衬林立文的,但他身上却无官职,故这碳火他是领不到的。
于是为了节省木炭,现如今他们叔侄都是住一个屋,睡一张床的。但即便是这样,那点木炭也还是不够。
“既不够用,那咱们便去外面买些回来。”林立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