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连连答应,宗迟头也没回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二人走后,宗迟心情再次跌入谷底 其实奶奶的去世直到现在于他而言都没有实感,他的理智虽然明白发生了什么,情感的消化却慢了一拍,仍未落到实处,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能做的也只是用无数忙碌填满生活,让自己没有空闲余裕胡思乱想。但母亲和小姨的出现简直强行把这个家庭丑陋不堪的东西生拉硬拽到他面前,避无可避。
他想不到什么其他更有效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于是习惯性再次逼迫自己加班到了凌晨 其实很多工作远没有那么紧急,就算追着做也总有做完的时候。宗迟不禁想到那一夜,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在这个漆黑夜色中唯一发亮的办公室里,他接到了那不详的电话,那个他这辈子再也不愿去回忆的电话。
宗迟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脸,掏出手机发了个信息:夜班?
过了几分钟,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迅速拿起来一看,简常彻简短地回了一个:嗯。
饿不饿?宗迟又问。
这次对方倒是回得很快:卤鸭头。
看见这光秃秃的三个字,宗迟憋不住从鼻子里笑出声。他站起身来一把抓过外套,将灯噼里啪啦一顿关,冲出去买宵夜了。
晚上的医院相较而言清静了不少,宗迟刻意多买了许多吃的,顺手给住院楼所有值班护士加餐。两人呆在简常彻那一层的办公室里,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值班的女同事,宗迟给三人分了手套和筷子,简常彻抱着鸭头啃得津津有味。
女同事吃了几口忽然接到电话,便洗手出去楼梯间了。简常彻问:“怎么想起过来了?不怕再做义务劳动?”
“不怕,干那个就是身体累,心不累。”
简常彻闻言抬眼看了看他,淡淡地问:“谁又招你了。”
宗迟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简常彻勾了勾嘴角:“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简常彻不问还好,一问宗迟顿时觉得自己可委屈,不由自主瘪起嘴撒娇:“哎呀,为什么公司这么多傻逼,为什么这世界上这么多傻逼?不然你来我们公司上班吧。”
简常彻哼笑了一声,掰着鸭嘴:“我去干什么,打扫卫生吗?”
宗迟忽然脱口而出:“你上过大学吗?”说罢又觉得这问题似乎不太礼貌,生硬地拐了个弯:“你想上大学吗?”
“没有,还行。”简常彻简短地回答了他的两个问题,见宗迟仍盯着他,又说:“你之前不是想当医生吗,应该了解过吧,医学院读下来很费时间的,我哪有那个时间和闲钱。比起来,护理学院就快得多了,当然卫校更快,出来也好找工作。虽然工作累一点,不过累我倒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