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迟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还是听话地朝病房走去。那女孩儿的床位在最靠外一侧,他穿过走廊,一眼便看见了。轻薄被单盖着的地方塌陷了一段,显得空落落的。
此时宗迟才忽然想到 简常彻此前说小姑娘不但是短道速滑的疯狂发烧友,自己也是职业选手。现如今不幸被截肢,未来铁定再也无缘正规赛场,自己冲上去送人家比赛门票,不是更加雪上加霜吗。
可他这犹豫的半秒功夫,一抬头正好和女孩儿四目交接,对方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他:“啊!”
宗迟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屋。
“你真是这医院的志愿者啊。”女孩儿显得有些惊讶,“我以为你在参与什么秘密项目,随便穿个志愿者衣服混淆试听呢。”
“什么啊,”宗迟笑起来,“今天就你一个人?”
“嗯,我妈去上班了。”女孩儿说。
宗迟点点头,女孩儿又冲他笑笑,尚且略带稚气的脸孔隐隐透着憔悴,他看了之后更不知该如何开口,便也沉默下来。
前些日子几场暴雨过去,夏日的躁动和火气被尽数浇灭淋湿,渗透沉淀进泥土里,空气顿时凉爽了许多。女孩儿的病房开着窗和门,一阵穿堂风扬起衣角发丝,空气中顿时飘起一股甜香。
“好香。”她微微撑大眼。
“楼下有一棵桂花树开了,很大一棵。”
“想看。”女孩儿向往道。
“可以的,”宗迟说,“都说你恢复得很不错呢,再一周就可以出院了,那时候花儿保管还开得很好。”
“嗯。”闻言少女的脸色却沉了下去,她露出一个苦笑,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你知道啦,其实你上次应该就已经知道了吧。”
宗迟轻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笑容自女孩儿脸上消失无踪:“我知道了,你也是过来同情我的吗?”
“不是。”宗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