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对国内建筑行业恶习的排斥,也许是他仍旧想将律风纳入羽翼之下。
殷以乔直白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小风,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十八岁到英国,学了六年的建筑,说放弃就放弃了,不可惜么。”
“六年啊……”律风缓缓停笔,呆愣看着眼前深邃的乌雀山。
他在英国学习六年,回国两年,也就八年时间而已,他却好像过完了一辈子,又重新开始了另一辈子的生活。
他认真数着年份,一年一年的往前推算。
忽然,他诧异的看向殷以乔,问道:“师兄,十二年前你在做什么?”
“十二年前?”殷以乔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刚进大学,还没做出过独立设计,平时只能帮爷爷画画图纸,看看方案。”
十二年前青涩的殷以乔,是律风无法想象的陌生。
他对殷以乔最初的记忆,源于一份送往C.E建筑事务所的文件。
那份文件,是殷以乔签收的。
律风忘了那份文件的内容,也忘了他们详细的交谈,却永远记得殷以乔穿着的浅白色毛衣,用温柔友好的腔调说道:“祝你在英国生活愉快。”
“师兄,我第一次见你,到现在,也不过才八年。”
律风笑着看向殷以乔,“十二年前,你还没有成为建筑师,我也还没有去英国留学,但是那个时候,已经有人扛着仪器走进这片深山,像我们一样爬上顶峰,研究怎么建成一座乌雀山大桥。”
他修长的指尖,捏着笔,让笔成为他手指的延展。
律风轻轻一划,虚空中就能连起一条从对岸到脚下的直线。
他说:“我想建成这座大桥。无论五年、十年、二十年,只有建成它,其他人十二年来为之付出的努力,才不算白费。”
不可能建成的桥梁,凝聚了太多人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