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杨二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挺贱的,整得就跟不被严融怼一怼就难受一样。
“好走,不送!”
杨二想着以后除了工作的事情外,自己再也不跟严融多说一个字了,再也不。
“不用你送,再见。”严融拉开门潇洒地走了出去,杨二对着背影刚说了个“再”字,严融就已经把门关上了。
杨二恨不得给嘴巴安个拉链。
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过了十二点,如果是在江州,杨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他几乎每天都要晚睡,虽然算不得夜夜笙歌但是也够颓废的,他不是和徐云磊这样的狐朋狗友喝酒,就是独自找个地方喝酒,或者在家里的阳台上对着月亮喝酒,总归他要喝酒,不喝酒他睡不着。
在国外的时候他经常半夜醒来不知身在何处,他想着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独在异乡为异客,也许回国了就好了,可是等回到了国内,他发觉这个情况更严重了,他不知道现在的生活是不是真的属于自己,他记忆里的生活永远是滴滴答答下着雨的弄堂,是坐在石窟门口摇扇的阿婆,然后是歇斯底里的抽打,以及那张在小小院落里,独属于他自己的小床。
再也没有后面的故事了,不论是突然冒出来的父亲,还是冷漠的母亲。还有现在那个小阿姨,她见他就是笑,可是眼里没有一点温度。
可能故事里可以给大哥留一个位置,但是杨二偶尔想,如果那天大哥没有来福利院,会不会更好?
大哥给了他新的开始,可是却结束了他的生活。
杨二觉得现在的生活都是别人给他的。白天还好,不论是真忙还是假忙,总归他是忙碌的,他没有时间去想东想西,可是每当夜幕来临之时,灯红酒绿之下他总觉得这一切都不属于自己,他似乎存在于世界的B面。
杨二挣扎着站起来,他双手被绑得太久,又一直躺在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他揉着腰挪到窗户边上,推开那扇并不大的玻璃窗向下望:外面一片黑漆漆的,只有酒店的招牌映在地上的一点光,再就是远远的几个路灯有一点点昏暗的光晕,不知道是为了省电还是怎么着,杨二觉得这里的路灯都比江州的暗了很多,这里理应是这个小县城相对繁华的地方,可是外面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连蝉鸣都没有,只有迎面吹过的微风里的一点大海特有的腥味昭示着这县城还是鲜活的。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江州的地方,但是他一样没有任何归属感。
杨二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这种东西,可是重要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他的头好痛,他的手腕,他的腰,他的腿,都很痛,酒劲早就过去了,他又要失眠了。
干脆给徐云磊去个电话吧,杨二想问问这个鸟人到底清不清楚这边的情况,反正这点钟他应该也不会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