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轻声对男人道:“我昨天晚上搜人都没把你供出去。”
“真的!”他尝试着往后缩脖子,给自己正名,“我要是想把你供出去昨天晚上就供了。”
两个人对峙几秒钟,在杜鹃又喊了一次娄老板时,男人终于收了手。
他几步往床后走去,娄怀玉也飞快地披了衣服。
杜鹃进来时脸色挺差,把盛着热水的盆往娄怀玉床头的梳妆柜上一放,直接撒出不少来。
“今儿本来就忙。”杜鹃用很明显的北方口音尖声道,“您倒闲心,下人可没这好命,手端酸了还得收拾不知多少屋子去呢。”
娄怀玉的屋子里也是满地狼藉。
他记挂着床后还站着个人,难得没还嘴,只说:“放着就出去吧。”
杜鹃挺新奇地哟了一声,不过大概是今天的事情确实多,也没再说什么,翻了个白眼端着副尖酸刻薄的脸就走了。
这节骨的范家大院比不得从前,少爷姨太太人手几个丫鬟奶娘伺候着,炮火一响,皆是树倒猢狲散。
后来院落被日本军抢占了,才又找了些下人来伺候,人少活多,怨气也大。
娄怀玉也冲她翻了个白眼。
早起之后再关上院里的大门就不合适了,娄怀玉还是有些心虚的,等人走了半刻种,才起来去后头寻人。
娄怀玉的床与衣柜是连带一体的,柜子一直绕到床后,恰好隔出一块够人站立的空隙。
男人看到娄怀玉过来,也没着急动,而是垂着眼睛看他。
娄怀玉昨晚上着急,这时候第一次与他面对面,才发现对方比自己高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