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季昌终于指出:“写字不单单要写得像,还要注意笔画顺序。”
娄怀玉露出疑惑懵懂的表情。
他觉得今天的时季昌很不一样,好像变得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轻松,会和他堆雪人,会露出窘迫的表情,会忽然教他写名字,居然说他这样的人有才华,也会笑,终于像娄怀玉认识的所有正常人类。
就好像现在,他和娄怀玉对视一阵便露出一点不明显的笑意,耐心解释:“笔画顺序就是先写一点还是先写一横,先画这里,还是先画那里。”
一边说着,时季昌已经握着娄怀玉的手重新靠上去,将娄字摹了一遍。
“会了吗?”时季昌问。
时季昌的肤色要比娄怀玉地深,手心很烫,有薄茧粗糙的触感。
娄怀玉没能集中精力,因此顿了一下,老实道:“…不会。”
好在时季昌没有埋怨他笨,也没有松开他的手。
他带着娄怀玉写了一遍又一遍。
娄怀玉的手背写的渐渐暖了,接着好像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也都暖起来。
他用余光偷偷地看,时季昌眼窝很深,鼻梁高挺,认认真真地垂着头,好像教娄怀玉学会名字怎么写是件多么重要严肃的事。
忽然,这张脸转过来,被雪反射的白光映进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学会了吗?”时季昌又问。
娄怀玉有一瞬间的失语,时季昌便用鼻腔嗯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数落他:“你刚刚是不是没听?”
时季昌说完便笑起来,是露出牙齿的那种笑。
娄怀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语气不是时季昌平日里会用的,是在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