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戏并不是个简单的事。
吊嗓子,练表情,练身段,一个也差不得,都是苦差。
娄怀玉荒废了快两年了,要迅速捡起来,也需下好大功夫。他便天天起了大早,在院子里练功开嗓,从清晨唱到日暮,别的事便强迫自己一概不去想了,倒也还算过得去。
这天夜间,他累地早早上了床,但心里还在轻轻地哼黛玉葬花的桥段。
正哼到“杨柳带愁桃花含恨”,忽然听到院子里似乎传来石块被什么撞到的声响。
娄怀玉人愣了愣,盯着门口慢慢地坐直了。
是个没月亮的夜,外头黑的厉害,隔着门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只有平城大风依旧,孜孜不倦地刮,打在门上。
娄怀玉盯着看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别的任何声音。
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出去,摸到了门把。
娄怀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又好像放空了大脑,什么也没有想,只是机械的想开个门罢了。
然后他拽开了大门,同门直直站着,举着手的时季昌打了个照面。
时季昌仍穿着娄怀玉买给他的那身衣服,只是套了件深色的外套,戴了个帽子,看起来要比天天在娄怀玉这里的那个时季昌更不起眼一些。
时季昌举着手和娄怀玉对视一眼,嘴巴动了动,手放下了。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娄怀玉大半夜开门看见个人,居然也没有吓到,他只是觉得很不切实际,盯着人看了半天,忍不住抬手,仿佛确认是不是真的人一般,戳了戳时季昌的腰。
腰是真的腰,还带着皮肤的热,娄怀玉刚触到,便被时季昌捉住了。
时季昌轻轻一推,叫两人都进了屋,又单手将门关上。
“病好了吗?”时季昌开口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