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怀玉眼睛一下睁圆了。
“啊。”他说,随即嫌弃道,“他怎么又生日了。”
时季昌掀开被子穿衣服:“说的人家天天过生日一样。”
娄怀玉撇嘴:“就是啊,我都感觉我昨天才去过他上次生日。”
“感觉年纪越大,时间就过的越快了。”娄怀玉叹了口气,想起上一次他在书里看见的一句话,便也说给时季昌听,“变老永远比长大更迅速。”
打闹让娄怀玉的刘海乱七八糟,盖在他的脑袋上。
其实他的脸很显小,又因为最近确实是圆润一些,更显得年轻,如果远看,是根本看不出娄怀玉的年龄的。
只是时季昌凑的近,就还是能看他眼角的皱纹,不深,但也不少。
“是啊。”时季昌用了点力气,将娄怀玉拉得坐起来,垂头与他对视,“咱们都是快五十岁的中年老男人了。”
“娄怀玉,”他赶在娄怀玉顶嘴之前笑说,“谢谢你陪我一起变老。”
娄怀玉愣了一下,原本想说的话也忘了,只憋出一句:“也,也不用道谢吧……”便赶快站起来换厚衣服去了。
衣柜也老了,用了很多年,开门都有吱嘎的声音,因为常年放着樟脑丸,随着娄怀玉的动作,传出并不多么好闻却熟悉地叫人心安的味道。
衣柜里时季昌的衣服总是摆在左边,娄怀玉的衣服摆在右边。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经历过非议。
战乱的时候还好些,大家吃也吃不饱,没有力气管他们的闲事。
但后头安定下来,两个人住在一起,总是出双入对,久了,便也相当于无声地宣布了关系。
时季昌还记得有一次娄怀玉在戏剧团自己的衣服被打湿了,戏服一时换不下,他又不会开车,便正好叫了住得近又要去看戏的一位老大娘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