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灵力,就无法用剑。
亓官睁开眼睛,摸了摸手里的不吃素剑,有些踟蹰。他已将师父曾教过的剑,以及在内谷中揣摩道印悟的剑都试过一遍,唯一不曾尝试的,只有一个——心剑。
他所见过的剑之中,心剑是最为特殊的,其能斩伤神魂,摧灭灵识,是一等一的阴煞剑道。要想修炼心剑,灵气尚在其次,但必得一重恶水、二重孽火,再加七重因果,亓官虽然悟过心剑道印,也能模仿出三分心剑的剑意,但缺少恶水、孽火及因果,到底没有心剑的十分威力。
更别说,眼下他仅剩涓滴灵力,便无法用灵力模仿心剑的煞烈。
“嗥~”云虺见他待着不动,侧了侧用圆乎乎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
亓官把它抓下来,托在掌心盯着看了一会儿,半晌后,皱着眉毛喃喃,“……因果?”
他手托着云虺一动不动,眼神一片空茫,似乎是在发呆,实则心绪不知不觉中早已浸入到当初在无念谷窥悟心剑道印时。纵横交错的因果尘念,携着恶水孽火,以剑意为媒,熔炼成一股煞烈之气,修士一旦被此剑命中,其神魂便会叫因果绞缠上,再有恶水孽火的侵蚀,便是修士大能也难免道心受损,更会神魂损伤,甚者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亓官揣摩过心剑道印,又曾纵起灵识化作剑意在道印中冲杀来去,虽然对炼因果化剑意的法门并不熟悉,不过,师父曾传了他自己对心剑的体悟,两相映照之下,他的体悟并不简薄,再加上他似乎生来就对剑道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颖悟,是以,很快就依稀窥得门径。
他发呆的时间太长,云虺在他手上呆得有些烦了,拍了拍翅膀,想要飞起来。
就在这时,亓官忽然动了。丹田中的涓滴灵力被榨了出来,汇入不吃素剑中,霎时有一点剑芒出现于剑端,映照出一副漠然的目光。
剑意顿起,一股煞烈的剑气也随之迸发,亓官垂眸看了云虺一眼,不吃素剑似是闲闲地往它身上一撩,云虺一个激灵,圆滚滚的身体僵住了,半抬起来的翅膀似飞未飞。
剑意缠裹着丝缕因果,并着剑芒闪烁着微光,亓官瞧着那一点微光,将剑身轻轻一抖,轻声道:“去。”
随着这一抖,一缕微芒脱离剑身,悠悠颤颤地往前飞去。它飞得极慢,且似隐若现,仿佛一盏萤火,叫风一吹就能熄灭。
嗯?
亓官敏锐地抬头。
确实起风了。这厚实的壁障里从一开始就毫无动静,只有云虺细声细气的叫声和啪嗒翅膀的声响,可这时候却起风了。
这风势且越来越大,转瞬即猛烈地扑了过来,云虺“嗥呜”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到亓官脖子上牢牢缠住,差点将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这一阵突然而起的风呜呜地刮着,向着那一点微弱的剑芒扑去,然而那看着不过只有一粒萤火大小的剑芒却连前行的方向都没有改变,依旧缓慢而飘忽地往前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