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从自己醒来,他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确认了陶言蹊的精神状况稳定。

昙燃这才点了点头。

少年此时已经换回了常服。

可白皙肌肤上的伤痕依然十分刺眼。

他看在眼里,心底针扎似的刺痛。

“解开衣服,”他平静地道,“我给你上药。”

“啊?哦……好,好的。”

陶言蹊心跳得太快,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

实在是太犯规了。

他一边撩起衣服,一边暗戳戳窃喜。

这种主动的接触。

似乎还是第一次。

冰凉手指抚上皮肤的瞬间。

他还是没忍住浑身一颤。

“疼么?”

男人皱了皱眉。

“不,没事,你继续吧。”

陶言蹊死命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呜咽。

身体……好奇怪。

只要是被男人触碰的地方,就仿佛有电流经过一样酥麻。

明明是在被治疗和安抚。

可不知怎的,他忽然很想哭。

“当时,我真的很害怕。”

陶言蹊捏着衣角,轻声说。

“不停地重重摔倒,被抛来扔去,还有很多凶猛的怪物对我喊打喊杀。”

“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或许会死在那里。”

“还好有你,哥,还好你来了……”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昙燃手背上。

他轻叹口气,为陶言蹊穿好衣服。

又张臂将人紧紧抱在怀中。

“没事,我在呢。”

鼻端嗅着清甜的桂花香气,连时间的流逝都仿佛慢了下来。

两人无言地依偎着。

直到一阵敲门声打破了静谧:

“言蹊,我方便进来看看你吗?”

来人是苏茸。

他对着二人笑了笑。

眼神不经意间瞥向昙燃。

却没来由地显得有些躲闪。

“你的事,我都听裴姐和店长说了。”

“那个杰昆实在可恶,就这么放他走了,来日杰兰特他们还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事来!”

苏茸握着陶言蹊的手掌,越说越生气。

因此也就没留意,昙燃听到这句话后冰冷至极的眼神。

“没事的茸茸,在学校他们至少不敢太放肆,至于酒吧那边,有店长的照顾,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陶言蹊笑着揉揉他的头。

或许因为刚哭过一阵。

内心的委屈和不安都已经发泄了出来。

这时他的心情甚至称得上平静。

又或者说,是因为笃定了有人会保护自己。

盖在被子下的手与男人十指紧扣。

尽管有被发现的风险,内心的快乐却无以言表。

苏茸顺着他的手臂往下看。

瞧见隐藏在被褥下的一处凸起时,脸色忽然有些发白。

“对了,时间不早了,我还得赶回家的悬浮班列呢,就先走啦。”

他忽然感觉有些待不住。

陶言蹊丝毫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嗯,你早点回去吧。这里有哥陪着我,没问题的。”

苏茸又跟他依依惜别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可刚刚推开门。

他脸上强撑的淡定就潮水般退去。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凌乱的画面。

其实,那时他久久没有等到昙燃出来,实在担心,于是也悄悄闯了进去。

游戏厅里的拟态npc已经差不多被清除干净。

没费多少功夫,他就发现了隐藏在雾气中的两道身影。

“燃……”

他原本想招呼一声。

可看清了那两个人的动作后。

声音就被生生哽在了喉头。

他们……在接.吻。

亲密地,沉溺地,迷醉地亲.吻。

但是,他们不是兄弟吗?

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若非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置信。

苏茸紧紧捂住嘴,踉跄后退。

他仓惶冲出游戏厅,漫无目的地跑了好远。

直到体力不支才停下来。

呼吸很急促,耳膜也鼓胀着。

却依然敌不过心底的酸涩和疼痛。

思绪回笼。

苏茸又回想起刚才在休息室看到的那一幕。

果然。

就连那时,他们也紧紧牵着手。

鼻头一阵酸胀。

他忍不住抱住双臂。

明知早该收起不知所谓的妄念。

但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呢。

他抚摸着胀痛的后颈。

眼底透出丝丝迷惘。

……

等到陶言蹊和昙燃离开游乐场,已经过了黄昏。

原本前者还在艰难地做着悬浮班列的心理建设。

后者却忽然拉着他的手,走向了一处空旷的高台。

陶言蹊:???

这是做什么?

“你身上有伤,不适合乘车。”

昙燃温暖的气息拂在他耳后,

“我送你回去。”

下一刻,一双铂金色的庞大骨翼从他肩胛处延伸而出。

灯光映照下,光洁的金属表面似乎盈满了星辉。

“好……好漂亮!”

陶言蹊忍不住摸了摸:

“这是你的机甲翼吗?”

没想到伊甸园的老板这么实诚。

连附着式机甲都为仿生人预装到位了。

昙燃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索性也不多解释,只笑着点了点头。

他微微躬身,朝陶言蹊伸出手。

作者有话要说:为燃哥和桃子发来贺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