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好笑,许寒炀的表白很是粗鲁,直接在他睡着以后给他发信息问他愿不愿意第二天和他一起去领证。
宿醉的简颂初是在第二天的下午一点才看到的信息。
等他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许寒炀一个人站在民政局门口,顶着寒风,抽了三包烟。
简颂初甚至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天,彻底绝望的许寒炀在突然看到简颂初的身影时,原本暗淡的双眼又是如何迸发出光亮,最后像个吃到糖的小朋友一样死死地抱着他。
简颂初更是在民政局门口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被傻乐的男人抱了半个小时,尴尬得他差点脚趾抠地。
简颂初对于十分诟病,甚至充满嫌弃,谁他妈表白直接就是领证的?也不事先打声招呼,还不派人来接自己,这不是傻缺是什么?
但每次说到这件事,许寒炀都是自顾自地在旁边傻笑,一句话也没抱怨过在那漫长的十几个小时里,他到底都思考了什么?
两人很快就同居在了一起,许寒炀对他的生活更是事无巨细的照顾,简直做到了24孝好老攻该有的所有样子。
直到他第一次看到许寒炀发病,才揭开了对方温柔背后隐藏的狂躁因子和抑郁心结。
简颂初伸手,悄无声息地捂住对方的心口,感受着对方炙热急促的心跳频率,脸也跟着蹭了蹭对方的后背,“......让你担心了.....”
许寒炀还是没说话,但简颂初能够很清楚地感知到对方低沉的情绪,那是在发病的时候努力想要积极主动乐观,却还是做不到的痛苦绝望抑郁压抑。
简颂初松开手,放开了对方的腰。
后者明显顿了一下,却还是没有伸手挽留。
简颂初绕过床,走到了男人的正对面。
“.........”
“.........”
两人无声对视。
也就是此刻,简颂初才注意到男人的脸色苍白得仿佛被掏空了身体,脸颊凹陷,眼底泛青,两只眼更是红得可怕.......
简颂初嘴唇微张,坐到床头,眼神愈发刺痛。
他艰难地扯出一抹笑,伸手摸了摸男人扎人的胡青,无奈道,“.....怎么一下子又长了这么多胡子,都变邋遢了。”
“.........”
许寒炀紧紧地盯着他,还是没说话。
简颂初却愈发心疼,眼眶泛红,“是不是一直没睡觉?”
此刻的简颂初变得无比有耐心,就像在哄一个小朋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此刻的男人看起来对一切东西都兴致不佳,表情恹恹,就连看简颂初的眼神都带着无精打采,甚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屋内的窗帘拉紧,头顶的灯光关闭,偌大整洁的房间里,阴暗而又昏沉,唯有透过窗帘射进屋内的一束微弱灯光映射在许寒炀的脸上,映出一道泾渭分明黑白光影。
简颂初抱过男人的头,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哗哗的流了出来。
许寒炀的表情和动作十分迟钝,他慢慢抬起头,紧紧盯着简颂初脑袋上绑着的纱布,艰难开口,“....疼,吗?....”
说完,男人动作迟缓地伸手去擦简颂初脸上的眼泪,逐一咬字“.....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