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少宗从饮料台上递了杯气泡水给他:“上过初中语文课没有?万钟于我何加焉。”
唐冀还是牢牢看着谈少宗,甚至夸张地做了个上下左右打量的姿势:“稀奇啊谈少宗,你什么时候这么讲原则了。以前也没见你维护祁抑扬,你跟人包办婚姻还真包办出感情来了?”
谈少宗没搭理他。
“算了,要不我们先撤吧,这儿也太无聊了点,换个地方约人出来打牌?”
“没兴趣。”
唐冀试图说服他:“不玩德扑也行,挑你喜欢的,行不行?”
养成和戒掉某个习惯需要的从来不是毅力而是时间,抽烟和戒烟是这样,而有那么一段时间不再参与这些娱乐活动后,谈少宗再收到邀约也真的兴趣缺缺。他跟唐冀商量:“我送你去见你女朋友行不行?春/宵苦短,你不要沉迷扑克牌。”
“少说这些没正经的,”唐冀说:“你真的反常,这快大半年没见你出来玩儿了吧。怎么着,祁抑扬家有宵禁啊?”
唐冀一句话提一次祁抑扬,谈少宗突然没来由地心烦意乱。
来电铃声救了他。显示是未知号码,接通却是金洁的声音。她语气是谈少宗从未听过的凝重,细听甚至带着哭腔,在略显嘈杂的背景声里说:“出事了,你现在得来趟工作室。”
电话匆匆收线。
唐冀开车送谈少宗回工作室。谈少宗全程脸色紧绷,但倒不是特别慌乱。唐冀反而比他着急,在他下车前问他:“你这一路不说话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助理也不把话讲清楚,是仇家找上门来了还是什么状况?要我找人过来吗?还是得报警?”
谈少宗摇头:“我大概猜得到是什么事。你找人或者报警大概都解决不了。别操心了,赶紧约人打牌吧。”
金洁等在电梯间,几米之外还有一个穿黑西装的高大男人。她明显哭过,见到谈少宗眼泪很快又涌出来,情绪十分激动:“我根本拦不住,一进来就先拔电话线抢桌上的手机,报警报不了,写字楼这些保安也全他妈是废物,动静闹那么大,整个摄影棚的东西都被砸得稀烂也叫不动他们。”
几位保安就站在那位黑西装旁边,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仍很木然,谈少宗知道他们是都被打点过了。
这阵势坐实了谈少宗的猜想,他其实并不是完全不慌,但现在也只能强忍着先安抚金洁:“你先回家,不要太担心,这跟工作室没有关系,是我的一点私事。你给我留点面子,让我自己处理,好不好?”
他轻声细语令金洁根本无法拒绝,眼红红点一点头,又回头狠狠瞪了那位黑西装一眼。黑西装见她离开也没拦,只对谈少宗做了个指向电梯方向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