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的不错,这的确是沈宜的意思。他找不到陈随的联系电话,又不能亲自去公安局,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于是只得曲线救国,让岳开朗帮忙拿到陈随的联系方式。
周星海将话筒贴在耳边,说:“岳叔叔,星君想知道陈随叔叔的电话,你有没有啊?”
陈随?他还真没有!他们几人只有老徐跟陈随的关系比较好。
不过知道是这么件小事,他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他忙应承下来,拨打了徐冀洛电话,问到了陈随的联系方式,又立刻转告给了周星海。
而这时,周文斌也洗漱好到了大厅。
周星海拿到电话号码后,就将话筒还给了前台。
周文斌抱起沈宜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了陈随的电话。
一切搞定后,沈宜总算松了口气,他相信陈随,这事儿就交给他们警察去办吧。
沈宜带着周星海和周文斌去到三楼餐厅吃早饭了。
而陈随这边刚到办公室,就收到了这么个惊人的大消息。
他囫囵将早餐塞进了肚子里,把事情报告给了副局长。
白远县是东阳市一个偏远小县城,市公安局接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联系了当地分局。
根据当地警方的消息,只有白远县下面的一个山路附近,有一个开了十几年的砖厂。
两边警方制定了一个捣毁黑砖厂的计划。
陈随作为唯一能和线人联系的人,随同刑警队一起前往白远县。
高盛瞅了一眼陈随,笑道:“老陈,你的消息越来越灵通了,你那线人可真是不一般啊,什么时候把他也介绍给我啊,也好让我们的工作轻松些。”
陈随哼笑一声,“想得美你,这么有本事的线人可不好找,那都是香饽饽,你还想挖我的墙角?”
“别介啊!”高盛往后靠在椅背上,笑哼哼道:“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撬墙角那么难听啊?”
两人谈笑着到达了白远县分局。此刻已经下午一点过,两方警力一汇合,便打算来个突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太阳晒得人眼睛睁不开,谷华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伤口发出一阵阵的刺痛。
他捂着有些疼的胃部,中午只吃了一碗白水泡面,根本就不够饱腹。
他一边干活,一边担心地望着不远处的小平房。
那里,时不时传来的熟悉痛呼声不断钻进他的耳朵,让他的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他妈的,还敢跑……当我们是吃素的啊?有本事再跑啊?”
郭哥挥起鞭子狠狠打在了邓献的背上,在他伤痕累累的背上又增添了一根肿起的鞭痕。
邓献双手被吊在半空,因为痛苦而扭曲的五官已经被汗水打湿。水珠从他下颌处凌乱的胡须中一滴一滴淌在地上。形成了一处小小的水渍。
原本就有异的左手因为绳子的拉吊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艰难地掀起眼皮瞥了郭哥一眼,那眼神带着不屑和冷漠。
郭哥被他这眼神一扫,只觉心口冒出了滚滚怒气。
他抬手又甩了一鞭子,鞭尾划破空气,皮开肉绽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还敢瞪我?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躲进货车里就能跑出去了吗?妈的,一个两个都是贱皮子,不教训你们一顿,你们是老实不了的……”
谷华心口不住颤抖,他听着房子里传来的怒骂声和鞭子划破空气的哔波厉声,脑中的热血不断上冲。
他此刻想到了很多,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大叔安慰他的声音,和他看向他时担忧的眼神。
他不明白明明之前他还劝说他要忍耐,为什么中午他自己却突然逃跑了。
额头的汗水滑了下来,浸入了眼睛,混着刺目的阳光,让谷华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睁开时,通红一片的眼眶里透着疯狂和坚毅。
他深吸一口气,左右扫了一眼,便忽地扔掉了手中的转头,疯也似的朝着砖厂外面奔跑过去。
他知道,只有跑出去了,才能救邓献,才能救他自己,才能救这些被困在这里辛苦劳作的可怜人。
身后传来了厉喝声,还有急促纷杂的脚步声。
谷华满脸疯狂,他拼命地跑着,汗水飞溅向炽热的空气,眨眼就蒸发殆尽。耳边呼呼的风声像一首首急促的乐曲!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跑的那么快,右脚处传来微微的刺痛。但他不能停!
前方,一条石子路跃然眼前,一辆汽车飞快地经过,荡起漫天的灰尘翻卷在空中。很快车尾便消失在了路口的拐弯处。
“啊………”
谷华大叫着拼命向前奔逃,企图冲到马路上引起经过车辆的注意。
但下一刻,背后一阵猛力袭来,他猛地被按倒在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膝盖手腕都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
背后几双手死死按住他,让他丝毫不能动弹。地上干涩的草叶划刺着他的脸。
“妈的,再跑,我让你再跑……”
拳头狠狠落在他的身上,谷华痛苦地扭动着身躯,心口空落落的,巨大的绝望几乎席卷了他。
完了,彻底完了……他再也跑不了了……
“嘟嘟嘟嘟………”
熟悉的警铃声在空中遥响,车辆一辆辆停靠在路边,漫天的飞灰翻卷在炙热的空气中。
谷华无力地趴在地上,耳边是嗡嗡的嘈杂声,好像所有的一切都隔了一层玻璃罩,朦胧模糊。
“你怎么样?还好吗?”
“你已经得救了,别害怕,警方会保护你的人生安全……”
谷华眨眨眼,挤出流进眼眶里的汗水,但是水却越来越多,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他呆滞一般地看着眼前模糊的警章,不远处,那些狰狞的魔鬼被穿着制服的警察拷在了地上。
他终于放声大哭,他得救了……
原来,星君真的让警察来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