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霞光绚烂,暖风徐徐。
周文斌去厨房拿了菜刀出来,对着水淋淋的西瓜横着就是一刀,西瓜应声剖开两半,露出鲜红多汁的瓤。
他默默将西瓜切成好几份,随手将其中的一小瓣递给周璧清,“你吃少一点,免得我小外甥不舒服。”
他闷闷地说完,自己又拿了一瓣西瓜做到门口的板凳上吃着。
周道文瞥了他一眼,也默默地拿起一块西瓜,吃得呼呼作响。
没一会儿,他啃完一片,打了会儿蒲扇,身上的汗水逐渐止住,就又起身了,
“清清,你在家好好休息,爸再去一趟坡上,把新挖的土豆拿回来,你妈这会儿估计也要从镇上回来了,有什么事儿你就叫文子来喊我......”
听到这话周文斌也没有动,就佝着肩膀埋头吃西瓜。
到是周璧清点点头,笑道:“爸,我晓得了,你放心吧。”
周道文点点头,将刚才换下的糊满泥土的凉胶鞋换上,拿起屋角的扁担抗在肩上,往屋外过去,
也站在门口的沈宜忙往旁边让了让,周道文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临出门时侧眼瞥了瞥周文斌,那有些压迫的眼神里仿佛隐隐还带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沈宜再要看,周道文便已经跨出了大门,健壮的身躯走入了晚霞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垂在身后。
很快,这堂屋里就只剩下了周璧清和周文斌姐弟两个。
周璧清将吃盛的西瓜皮扔进垃圾桶,朝着周文斌的背影瞥了一眼,忽然,她咧开嘴扑哧一声笑了。
那带了几分戏谑的笑声在安静的堂屋内显得格外的醒耳。周文斌不免停下了吃瓜的动作,转头皱着眉疑惑地瞅着周璧清。
“怎么了,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生闷气啊?”
一听到这话,周文斌脸就垮了下去,“老姐你又不懂!”
周璧清笑着摇摇头,“我怎么不懂,我还不了解你。刚才老爸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干什么还跟他计较,他说什么你就听着就是了......”
“你听到了还说我!”周文斌喊了起来,满腹委屈,“你看看他说的什么话,我都17岁了,他干什么还侮辱我的朋友,太不尊重人了。以前小的时候,他就这样,老是说我的朋友不好,不让我跟这个玩,不跟那个玩,什么意思嘛,他就是看不顺眼我!”
“他只对你好,根本就不喜欢我,我说什么都是错的,都不对。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周文斌气呼呼地嚷着,呼吸急促,眼眶都红了,好像要把刚才积压的委屈不满都要通通发泄出来。
沈宜站在旁边,听着这一通噼里啪啦地抱怨,莫名提起了心,他转头看了周璧清一眼,见她脸上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才微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