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生物与人类受伤不同,这些针对它们的东西大都是可持续伤害。
而阻隔喷雾能够阻挡伤势蔓延。
阈值异常的特殊行动部门成员都会配备,以备不时之需。
能发觉这里有问题并且悄无声息挂上这些线,让人一时分不清操作者脑子里在想什么。
保护民众?隐瞒事态?
池生熠不明白,可搭档手上的伤口越来越大,没有阻隔喷雾这伤口怕不是很快就要裂到手腕。
“该死……我也没有带,我们先回去。”嘴里恶狠狠嘟囔着,手上的动作却格外小心,用绷带捂住那不断扩张的伤口以寻求丝丝心理安慰。
白枭见状忍住笑意,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
声,他的小家伙看起来张牙舞爪,对自己嫌弃至极,可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又在微微发颤,不知道在害怕什么,让人忍不住想再欺负一下。
自己果然是一个恶劣的异常生物,他想。
平复一番心情后,白枭望着指尖的伤口,小声询问:“你有什么能让我伪装成人类的道具吗?”
他不是真的想阻止池生熠的工作,只是看着对方一副严肃面孔似乎非常紧张。
如果现在因为伤口离开,被得知身份后一定不会被原谅。
这些在伤口上蔓延的针对性力量只针对异常生物,不管接下来小家伙拿出什么,他只要说有效,然后再让伤口愈合即可……
心里想着应对方式,可下一秒指尖传来的触感却让白枭整个人僵在原地,与人类无二的瞳孔猛缩后整个眼白也被黑色覆盖。
池生熠含住了他的指尖。
青年柔软的舌头舔舐过伤口,吮吸着指腹上不断溢出的血液。
身后的黑影逐渐凝结,几乎要突破空间限制打碎界限汹涌而出,温度骤然降低,与青年口腔中湿热温度形成鲜明对比,令人不寒而栗。
炙热滚烫的目光倾斜而下,悄然而生。
然而当事人对危险毫无所觉,仍旧是皱着眉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一会松开嘴吐了一大口血出来,可惜没带水不能漱口。
“果然有效!”见伤口在被人类唾液隔绝后没有再向外蔓延,池生熠十分满意,立刻拿了绷带,再三确认伤口不再撕裂后,轻轻缠绕到搭档的手上。
“我记得江部长之前讲过一个案例,有异常生物浑身涂满人血,躲过了一些特殊道具攻击。”
血液可以,那么唾液应该也可以。
“这样应该就没关系了。”
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他甚至还在最后打了个不那么漂亮的蝴蝶结。
处理完一切,池生熠后知后觉感受到周遭温度降低,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不明白这阴冷的气息从何而来。
就在他抬起头想要询问的时候,却撞进一双漆黑如深渊般的双眼。
是的,只剩黑色。
连眼白都没有的那种。
被强大异常生物盯上的感觉让他背后汗毛直立,就连说话都变得困难起来,仿佛被人扼住喉咙,呼吸困难。
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碎裂开,眼前的搭档成了陌生的模样,拥有实体的具象化黑暗像一条条触手,从背后裹紧他,将他往前送到男人的怀中。
感觉自己勉强能呼吸,池生熠拿不准当前是什么情况,只能试探性的商量。
“……喂喂,你还好吗?你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吗?”声音里的颤抖几乎藏不住。
异常生物忽然失去理智乱杀眼前的一切是常有的事情,他怕死。
他的搭档答非所问。
“你对所有的人都这么好吗?”
好到为了止住伤口就吮吸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的指尖?而且这个男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白枭后悔了。
他后悔刚刚用那种方法去逗弄池生熠。
现在被淹没的人成了他自己。
池生熠转过头,看向新搭档。
男人声音明明十分平静,他却莫名听出一丝怒意,眼前的人在生气?
“哈?”池生熠顿时不怕了,伸手把搭档已经靠近的脸推开。
“我对你好吗?我只是担心你耽误我们的行动而已!”他最讨厌这种上班摸鱼划水还拖后腿的同事了!
大概是社畜愤怒回击勾回了白枭的理智。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后,他败下阵来。
轻叹一声把池生熠按在怀中,用下巴抵着对方额头碎
发,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闭上眼睛,遮住里面无法熄灭的。
察觉到了自己失态,白枭沉默着没有说话。
从胸腔内溢出的喜欢让他无法再在心上人面前保持之前那个优雅疏离的模样,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多说点什么,想要触摸对方,想要被对方喜欢上。
明明见识过无数浪漫爱情剧本,可到了自己身上却尤为笨拙。
不可一世的怪谈之主此刻像一个患得患失的普通人类那般,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手指痛,你让我抱一会。”
自食恶果的某人声音沙哑低沉,忍耐着本能的操控。
真是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如果他们现在在家就好了。
“你是小学生吗?手指痛还要人安慰?”池生熠发出不满的声音,但身体上的力道却卸了下来,自暴自弃任由男人把他抱得更紧一些。
哎,真拿新搭档没办法,这么大一只竟然受了伤还要抱抱!
这操作在新搭档的罪行本上再添一笔。
鼻尖充斥着陌生男人的味道,池生熠抽了抽鼻子嗅了嗅,莫名有些熟悉……这个类似的味道,似乎在哪里闻过?
他在脑海中不断检索着这个味道,好像有什么被忘记的记忆中存在着这种熟稔的气息……
这个满怀心事的拥抱没有持续太久。
还没等池生熠回想起男人身上的味道跟哪里的相似,静谧的时间被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扰,他一个激灵坐直身子,额头撞在搭档的下巴上。
“嘶——痛痛痛……”他捂着额头叫出声,从男人怀里钻出来,眼圈瞬间红了。
妈的,太痛了!这家伙是石头做的吗?!他头上好像起了个包。
白枭也站起来,颇有些无措,小心凑过去摸了摸青年的发顶,嗯……那里果真起了一个小包。
不过池生熠已经缓过来,没有再提脑门被撞的事情,转身望向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
积灰的柜台上,一件不知从哪掉落的衣服正摆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