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捕者的智慧,大概只会用在猎物上。他的猎物换了。
上课时我的手机一直在震,口袋里的触感惹得人心烦。我莫名慌张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直萦绕在心里。
我从未这么讨厌过自己的直觉。
发短信的人是郑九。几年前我存过他的电话,因为他那会是方岷的舍友。但我俩除了方岷定岗那次,再没有交谈过。
他给我传了一张照片。男人伸手抓住另一个人的衬衫衣领,虽然眼睛被不了遮挡,但整体神态很陶醉,像沉溺于一场美妙的挑逗。手腕上戴着一只表,好几年前的款式了,上头隐隐刻着字。
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只手的主人。
表上的字还是我刻的。致方岷。
我的手突然不听使唤,脱了力,手机直直掉在讲台上。下课吵闹的同学立刻噤声,齐刷刷朝我看。
“老师您没事吧?”有个学生怯生生地问。我的表情这么吓人嘛?
没事,只是需要一些新鲜空气。
我觉得胸闷气短,浑身发抖地跑回办公室。恶心,想吐,但又不能让大家看到。我强忍着痛感,拿了几瓶药去了洗手间,哆哆嗦嗦关上了门。
忘记带水了,就把几粒药片连着嚼碎吞下去。
真苦啊。
没一会,我的手机又在震。郑九说:刚刚那张看不清脸。
我死死盯着屏幕。
这回是侧脸照,非常清晰。我的男孩脸上酡红,双眼轻闭,扣子开到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