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帆就是这时候被吵醒的。
薛枞好像听到孟南帆在心里抱怨了一句,然后睁开了眼睛。
原来这是孟南帆的梦境。
薛枞的视角随着孟南帆的睁眼而有了变化,自己的意识却也渐渐隐去。
孟南帆睡得不沉,被这一通吵闹惹得好梦全无,如今睡眼惺忪,倒也好奇来的是个什么人物。
他一个艺术生,坐在省重点的实验班,不过是因为家里关系实在过硬,本就不必上什么课,只偶尔来听听就行,更多时间自然是分配在美术专业课上。
军训他当然也没有参加。所以刚来这里,看到教室里一张张最近才晒到黑黄的脸,实在是了无兴致,只得蒙头就睡。
他不否认自己喜欢看赏心悦目的玩意儿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漂亮的人。
讲台那边再次传来老师的声音,只是没人在听,她无奈地笑了笑,又清清嗓子:“下面,欢迎沈同学,”她扫了眼点名册,“哦不,薛同学,进行自我介绍。”
薛枞的轮椅没法上去讲台的那一级台阶,就在下面一些的位置。第一排的课桌挡住了孟南帆的视线,只能看见那人立领校服遮掩下,一小节颀长的脖颈,是非常苍白的颜色。
教室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薛枞面对一屋子好奇的打量,仍旧是冷冷淡淡的模样,头微微垂着,目光没有和任何人对视,许久也没有发出声音。
老师忍不住有些疑惑地望了过去,一些机灵点的学生,也鼓起了掌,像是想给他一些鼓励。
薛枞就在这稀稀拉拉的掌声中抬起头来。
孟南帆的视线凝住了。他很难说薛枞究竟长得是不是好看,他甚至很难客观去评价他的外貌 比起这些,某种极其冷冽的气质早已经先声夺人了。
轮椅上的人终于开口,是十分清晰又锐利的声音:“薛枞。”
省略了主谓,和一切的修饰,好像他整个人,就单靠这两个音节构成,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