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在休假呀。”孟南帆揶揄道。
薛枞沉默以对。
“又不理我了 ”虽然话仍不多,孟南帆却敏锐地察觉到,薛枞今天对他的态度好转了许多,他深谙得寸进尺的妙处,又劝道,“工作室那些人很有趣,你可以和他们多聊天,上班也不会无聊。”
薛枞瞪他一眼,苦于找不到目标,于是等同于瞪了空气。
“好了,”孟南帆又是一笑,对于今天意外的收获已经足够开心,“不为难你。我自己洗吧。”
薛枞还待说些什么,却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晚安,小枞。”陷入沉睡前,耳边是孟南帆十分温柔的声音,“好梦。”
---
祝福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薛枞没有酣眠,也没有好梦。
或许因为梦是经验的投射,而他确然是厄运缠身的。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在梦中。
那是高二的一次晚自习后,他只身去到沈宅。
“来了。”
尖而细的女声从二楼传来,那人斜斜倚在木质的栏杆处,殷红的指尖松松叼着根女士香烟,见了薛枞,也没有下来的意思,就在那烟气缭绕的地方望下来,眼中睥睨的神色也没有丝毫遮掩的意图。
这其实是薛枞第一次来到沈家,却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他停住不动,也没有出声。
“你这孩子,太见外了些,也不来陪阿姨说说话。”那女人站直一些,墨绿的旗袍衬得她更加的身段玲珑,应当是刚参加了宴会,妆容仍然隆重,明明是她将人叫过来,却装模作样道,“不巧了,今天我们家老沈不在。”
相形之下,轮椅上的薛枞,实在是落魄得多了。可他摆出的姿态,却仿佛比那女人更从容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