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枞的神色破碎而绝望,他没有再闭上眼睛。
“对不起。”薛枞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是如此地憎恨自己,却不得不苟且偷生。
“她现在会长成什么样呢?不如你来让我看看,好不好,”宋澄看着他熟悉的眉眼,心中隐痛,“她睁开眼睛是什么样的?睡觉的时候呢?你把她赔给我吧。”
宋澄没有等他回答,径直离开了房间,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抱着一袭雪白长裙。
“自己穿。”
长裙被扔在了薛枞的腿上。
薛枞垂下头,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才缓慢地动作起来。
“不愿意?”宋澄见他连脱件上衣都扭捏许久,便将方才取下的锁链在他眼前晃了晃,“都解开了 你可以走,我不拦你。”
“不。”薛枞轻抿嘴唇,手却更加不稳了一些。
宋澄见他这副引颈就戮的模样,不加置评,只道:“那我来帮你。”
他靠坐在床边,一只手揽过薛枞的背,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他斜抱在腿上,与自己的大腿相叠,薛枞无力的小腿则软绵绵地垂落下去,无法绷紧的脚尖随着宋澄的动作小幅度晃动着,竟透出股不合时宜的纯稚来。
宋澄环着薛枞,手臂从后背绕过来,不疾不徐地,替他将纽扣一颗颗解开。
但这种放缓的动作无疑加剧了薛枞的难堪。
宋澄的身体很冰,是刚冲了凉水的缘故,薛枞被他箍在怀里,那冷意就汩汩地传递过来,随着游移的指尖,像是要钻进骨骼里,更令他产生一种被冷血动物缠绕裹覆的错觉。
随着最后一颗纽扣解开,薛枞身上黑色的丝绸睡衣终于滑落下去,露出削薄却并不算瘦弱的上半身来。长期训练而形成的肌肉薄薄地覆在骨架上,线条流畅而优美。因为总是穿着长袖遮掩而不见日光,他的皮肤算得上是苍白,趁得那些陈年的暗色伤痕愈发明显,却并不显得可怖。宋澄的视线停留了一瞬,又错开了。
薛枞像是被扯着线的木偶一般,任由他摆弄,只是终于忍不住将双眼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