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孟南帆的几次辩解,都被他当做了袒护,他甚至清晰地记得孟南帆的语气。
“ 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那不像顺遂又开朗的孟南帆会说出的话,更不像他会显露的神情。就好像在说出口的瞬间,就笃定了不会得到理解,也不会得到认可。
路衡谦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回答的。
只觉得如今的情形,竟与那时有了微妙的重合,也让他的戒备,稍稍褪去一些。
但薛枞留给他的回忆片段似乎全都围绕着斗殴生事,单薄的印象里也只余下狠厉阴沉的个性,才让他轻易听信了沈安母子的话,先入为主地认定了薛枞的过错。
对话沉寂下来,薛枞也没有再说些什么的意图,只看着不远处孟南帆的母亲。
却见一个医生遥遥指了指薛枞。
“之前有一个病人,也是孟先生这样的情况,他今天刚醒,令郎也一定会康复的。”
她看向薛枞,缓步走到他身边,对他露出一个带着泪光的笑来。
“阿姨,”薛枞抬头看她,将声音放得格外低柔,“冒昧听见一些你们的谈话,孟……他一定,很快就会醒过来。”
她蹲下身,平视着薛枞,又握住他的手,“谢谢你,”她收住哭腔,摸了摸薛枞的头,“好孩子。”
路衡谦站在一旁,想说什么,终究忍住了。
孟南帆的母亲与薛枞随意交谈了一会儿,便随着路衡谦与医生去商讨新的治疗方案。
薛枞没有跟上去。
调低了音量的手机在外套口袋里微弱地震动了几下,薛枞看着来电提示,柔和了一些的神色又恢复了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