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枞不再看他,视线移向不知何处:“可我偏偏觉得,被冒犯的,是我。”
“哦?”男人把摔碎的钢化膜随手撕了,塞进口袋,想了想,还是扶了薛枞一把,“不过,我真没这么想。”
见薛枞依然不领情,只好慢悠悠地踱回了人群里去。
“别跟他解释了,”那司机揣着手站在旁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好心当做驴肝肺,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
他打量着那些环成一个圈的路人,果然见到许多方才同情的,又转而对薛枞露出了嫌恶的眼神。
“这瘸子怎么说话呢,白瞎了人好心帮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真没错,”人群里渐渐也有这样的声音传过来,“长得人模人样有什么用。”
“算了,也别这么说,残疾人心理脆弱点也正常,大热天的,相互体谅一下吧。”
……
薛枞充耳不闻,他又重新坐回轮椅上,背脊挺直,嘴角微微上扬,摆出副十足轻蔑的模样 总之是绝对不会让人喜欢的那种神色。
和温柔文弱没有一点关系。
他百无聊赖地敲着轮椅把手,发出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 态度仍然像是挑衅,甚至带着嘲笑的意味,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什么。
这让人群里不堪的言辞更多了些。被薛枞直勾勾看过去的时候,又讷讷地将谈论的声音放低。
没有人注意到薛枞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
直到另一双手轻轻握住了他的。略微汗湿的、比薛枞稍稍大一些的手掌将他的手背包覆起来,尚带着夏日的燥热,却将薛枞的烦躁抚平了一些。
宋澄站在他身后,高大的身影将毒辣的阳光挡住一些,在薛枞的身上投射出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