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像是有一个按钮,当开关被拨动,便会彻彻底底地失去控制。
理智尽失,丑态毕露。
他又一次将身边的人推得越来越远。被人伤害,也刺伤别人,一遍一遍,循环往复。
还以为这就是他所追求的 他只敢于争取这样毫无变数、孤独却平静的生活。
但他终归还是被人类脆弱又孤单的天性所蚕食,十多年来死死按捺封锁的不甘心,又一点一点冒出了头。
寂寞于是变得不堪忍受起来。
其实没有人承诺过什么,也没有人应该替他做些什么。
寄托在他人身上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不知不觉之间,他似乎变得比沈安还要天真,还要自私,像在等着谁伸出手来拯救似的,既可笑又荒唐,愚蠢透顶。
他被包裹在补偿里的示好砸晕了头脑,又或者,在重重的伤害下,欺骗着自己,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暂时休憩的地方。
在臆想的温情里越来越软弱,越来越幼稚,轻易地就去相信一个人。
再想要遗忘,薛枞也或多或少地被孟南帆影响了。那些共同生活的日子,将某种不适合于薛枞生存的“柔和”,潜移默化注入了他的体内,却忘了他们根本是不一样的人。
孟南帆可以肆无忌惮,薛枞不能,而他放纵底线的结果,只能是一次次面对更加残忍的真相。
“可是怎么办……”薛枞的脸色煞白,一只手撑着额头,“我完了。”
他靠在轮椅上,低垂着头,连移动的力气都不剩了似的。
其实,其实